针槽,这头对着眉心扎下去,那头流出雾一般的珠滴子,底下有小玉瓶子接着。
取完后小孩子失去自身精华,最典型的症候就是眼周会变得乌漆麻黑。
当然,这过程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被取的孩子必须极端恐惧。
按他们说法,人恐惧的时候精气上涌,脑子分泌华液,此时光凝聚最多最好。
所以便无所不用其极,常常把些小孩子活活吓死。
根本不是人牙子,是邪修,这些人妖蛇鼠一窝,非全杀了他们不可。
沈探君捧着萧秋的脸,内观他的身体,更是心里惊凉,他的骨头和经脉有多次断接的痕迹,那接处一塌糊涂,错位都是轻的。
滋——
沈探君猛地收回手,指尖疼得蜷缩,慢慢浮现浅淡的黑。
刚刚她碰到什么了?
她屏息凝气,继续捧着他的脸,更加小心地驱使灵力向刚刚受伤的地方游去。
那是……
破破烂烂的经脉里竟卧着一只肥头大耳,浑身漆黑的蛊虫。
蛊虫的一头有两只金黄的小眼,像两个贴在上面的卵,邪恶冰冷,遥遥地去了她的灵力一眼。
火辣辣的疼瞬间跟酒入喉一样直冲而来。
“我不信邪了。”
沈探君抽回灵力,疼得龇牙咧嘴,嘴斜眼歪。
她认得这个,得益于近来在钻研丹药和蛊虫的关系,她看了许多书,知道这样的蛊能封闭灵脉,让人不得修炼。
萧秋这小子走运了,她正好有办法能祛除这只蛊虫,虽然没实验过,嗯……麻烦萧秋做第一人好了。
沈探君在萧秋拇指上割了个小口子,灵力裹住一枚毒胆喂给他,倔着脾气再次把手捧到萧秋脸上,把灵力分成两股,一股从后伏在蛊虫可能逃跑的地方,另一股包着毒丹朝蛊虫的方位游去。
很快她又看到那只丑陋阴森的虫子,它发现沈探君,冷冷地看过来。
沈探君立马疼得冒冷汗,不过这次一退也不退,忍耐着把毒丹细细碾碎,朝它逼近。
经过一番鏖战,沈探君身上渗出汗液,后背浸湿一片,额头的汗豆子串般往下落,砸在萧秋身上。
萧秋也不好受,扎根血脉的东西被强硬地撕扯掉,即使在昏迷中,他也痛苦地叫出声。
不过终究是把蛊虫毒晕,沈探君驱使灵力把它从萧秋大拇指的口子里逼出去,用提前准备好的小瓶子将它装了个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鼻子深处痒痒的,缓慢的暖流汩汩而下,沈探君听见啪嗒啪嗒的声音,眩晕中觅声瞧去,是一摊血,好像是,她的鼻血。
她晕乎乎地往下载去,为了不压住萧秋,硬生生用手肘撑在他脸旁,稳住自己。
“没事,没事。”她自己安慰自己,脑袋嗡嗡直响,迷糊中感受到手心小瓶子的存在,心里一阵轻快的满足。
回去能用这只虫子研究好多事呢。
等她清醒些定睛一看,萧秋醒了,也不知是不是疼的,两人大眼对小眼。
他眼睛一向好看,说是目若朗星绝非虚言,加上眉心一点殷红的美人痣,看人时自有一种神性的悲悯,确乎是萧秋。
虽是刚醒,他眼中一点迷茫也没有,直勾勾地盯着她。
“萧秋,”沈探君衷心地感到愉悦,“你还记不记得我?”
萧秋:“……”
他猛地抬头往上撞来,从她脸边擦过去。沈探君一时愣住了,下一息意识到他干了什么,低低地痛呼出声。
“啊!!我的耳朵。”
他的牙锯子般要把她的耳朵咬穿,沈探君几乎能听见血一点一点从牙与肉的缝里滴下去的声音。
“萧秋……”
“萧、秋。”
“萧秋!”
她喊了好几遍,萧秋无动于衷,喉咙咕噜咕噜,发出跟野兽一样的警告声,这架势,颇有死也起码带走一个的不管不顾。
沈探君偏着头不敢太用力,又疼又气,疼一阵眼睛就酸一阵,泪自己溢出来,终是忍不住了。
“嘶啊。狗崽子。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