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表鼠才也不委屈你。世侄你怎么看?”
它说着说着又从身后掏出一套笔墨纸砚,目光闪闪地看着她。
“父亲!”
“岳丈!”
“闭嘴。”
沈探君道:“我自然没有异议,还要多谢世伯成全。”
雪珠看看自己爹,看看沈探君,气得火冒三丈,一声怒号:“你们听我说话!我才不要和这个东西在一起,我只要陈郎!父亲你答应过我的。”
雪老鼠道:“我也没让你扔下他。”
雪珠道:“我说,只——要——”
雪老鼠一听自家女儿这么说,白眼就要翻起来,沈探君适时地站出来善解人意:“世伯,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以月为证,当下就把婚事办了吧,日子久了,珠儿小姐会回心转意的。”
“这么快,世侄不要心急,过不了多久就是白天了嘛,我们选的,午时可吉祥得很。”
“现在也未必不吉祥,主要是,”沈探君故作为难地看了看陈郎,“怕生变故啊。”
雪珠还要说什么,陈郎把手按在她肩上,摇摇头,温柔地把她搂到怀里。
雪老鼠眼珠滴溜溜地转,提提肩膀,威严道:“既然如此,现在办。”
沈探君笑道:“还要大办,咱们所有鼠辈都来见证,皓月当空,此情妙哉。”
“哈哈啊哈,对,对,大办,我的鼠子鼠孙何在。”
“在。”老鼠们云集响应,山洞里霎时荡起层层叠叠的回声。
“出洞。”
雪老鼠豪气万丈,大手一挥,说着又把笔墨纸砚端朝沈探君送了送。
——
北风猎猎,大雪一茫白,远处崇山峻岭笼罩着淡淡的雪青色。
篝火噼里啪啦烘亮方圆十几里,大红色照暖每个角落,老鼠们的影子被拉得又长又窄,细细的尾巴随乐声妩媚地摇动,跳舞的和打鼓的参差交错,袖与鼓在雪地擦肩而过。
夜里安眠的动物妖精们骂骂咧咧地睁开惺忪睡眼,看清是雪老鼠这边动静,敢怒不敢言,憋屈地捂上耳朵。
高高的看台上,沈探君和雪老鼠推杯换盏,目光却时不时神游到远方。
萧秋葫芦里不知道买的什么药,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被欺骗的薄怒又开始上头,她闭眼按捺回去。
不管怎么样,监牢里那些雪娃娃还在等她呢。
“哎,世伯,让珠儿妹妹来我这里啊。”沈探君停下酒杯,看向坐在一边,满脸幽怨的雪珠。
“还有陈兄,也过来啊,坐我这边。”
陈郎被点到名,抬眼看过来,两人目光一对,他又无所谓地移开,斯文地道了句不必,他本不愿来,是沈探君不放心,硬逼着他来的。
雪老鼠道:“对对,珠儿,过来过来,一会吉时一到,你们方便拜天地啊。”
珠儿冷冷的谁也不理。
雪老鼠痛心疾首道:“珠儿啊,你看爹,爹都没跟你计较这小子来洞里偷聘礼的事呢,你就不能为了爹答应吗?”
陈郎道:“岳父,这事着实是误会。”
雪珠这才开口道:“是啊,其实陈郎是怕你不乐意,又想我婚后还能用那孩子,都是因为太爱女儿了呀,这父亲你难道不为女儿高兴吗?”
雪老鼠道:“你们别扯,反正现在小孩没了,我不管,我只要招待好我的贵客,你不过来也得过来。”
珠儿愤愤不平,三人又叽里咕噜吵起来,把不知几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这边说你那时敷衍我,那边说是你先不讲理,陈郎文绉绉的脸都维持不住了,一气红到脖颈。
看台上一时间热闹非凡,底下跳舞奏乐助兴的都停下动作围观起来。
沈探君就乐意他们顾不上自己,喝着小酒,边看戏边思量萧秋和雪娃娃们。
冷不丁,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脖子处炸开,汗毛簌簌立起,头皮身上一片鸡皮疙瘩,沈探君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转眼间蹦到一边。
“啊——”
右眼还是被击中,而她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哎?贤侄!”
雪老鼠话音刚落,又一波攻击从右边冲来。
沈探君视线受损,一个鹞子翻身,跌到看台下,堪堪避开。
“哎呦,这么回事?”雪老鼠还没从吵架中回过味,一脸懵。
“你小子,够敏锐。”陈郎从桌子后缓步踱出,脸上挂着满意的笑。
好哇,他刚刚是故意吵架,好让她放松警惕。
“世伯这是何意?”沈探君朝雪老鼠喊道。
雪老鼠大惊:“世侄莫怪。小杂种,你做什么?!”
陈郎一挑眉:“我的好岳丈,小婿不是说过了,要帮你调查清楚,对付这种油嘴滑舌的人呐,一句话也不能说,上硬手段才有效。”
雪老鼠瞪他道:“快叫你的人退下。”
“呵,”他轻笑一声,“老不死的,你还看不出来?这是个人。”
“陈郎,不能这么说我父亲。”
“你什么意思?”雪老鼠将信将疑。
陈郎道:“这针是我用两百个童子练成,只攻击人。”
四方树林里显出几个人影,沈探君眯着左眼去看,是陈郎的人。
沈探君和几个人扭打起来。
雪老鼠捻着胡须,看向看台下苦苦斗争的沈探君,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只要能和妖王搭上线……人又咋了。”
储物袋不在身边,沈探君挥着剑仓皇躲避,没一会儿身上就挂彩了。
“父亲,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雪老鼠炸毛了:“你懂什么!我活了几百岁,就一个念想,能见妖王一面什么都值。”
它说着大喊一句贤侄我来助你就要往看台下跳。
谁知陈郎一把扯住它,手一拧,雪老鼠便痛叫一声晕倒在地。
沈探君弯腰从桌子下窜过去,一个不注意,眼看要被刀砍中脑袋,她慌急之下摸到袖子里有个东西,是刚刚从雪老鼠那胡乱拿的,也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