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你知道我是谁吗？拦下她！”周柯怒不可遏。
喷了一身血的仆人们一边哕一边喊是。
“哎，诸位，”苍明燃跑过来，狐狸眼笑得开怀，“我姐姐也算帮你们解决问题了，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沈探君咬了口云片糕，整个人的精神一下子好起来，有心情回头了：
“你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唉——，我就是故意的。”
虽然看不到，但完全可以想象到面具之下的脸笑得是怎样恶劣。
“喂，做得好。”魏兴宁笑着鼓起掌。
虽然这女人弟弟长得好看，但还是不可原谅，周柯气得眼发红，气势汹汹地向她走来。
“我父亲可是浮霖仙府的仙主，你死定了，有本事把面具摘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不行，”沈探君理所当然地摇摇头，“我很怂，就是戴面具才敢嚣张，当然不会摘。”
“哈？”周柯指着她，“那我偏要你摘！”说着朝沈探君冲过来。
魏兴宁和明宸师兄连忙阻拦。
“周柯，何必如此。”
谡谡风声过耳，触感凛冽，白色和碧城色舞动着占据眼前。
是有人挡在她身前，雪缎般的白发，一半束在金丝白玉回云冠内，一半压在宽厚的背部，像粼粼波光压在湖面。
“萧仙君，是萧仙君！”
“萧仙君果然风姿绰约！”
他一出现，周围认出来的人们就沸腾了，一个劲地围上来要握手，所幸萧秋带的随从不少，把他们拦住。
“萧大哥！”周柯羞涩地停下了，耸肩眨眼，“你怎么才来啊——啊！我，我……”她反应过来，慌张地背过去给自己施清洁咒。
萧秋公事公办地转过身来，温声道：“姑娘，你走……”他的话卡住了。
檐上积雪滑着滑着掉出瓦，砸到地上的破瓦罐上，砸到行人的头顶上。
“嗷呦。”行人边躲边拍拍头，踢翻了破瓦罐，叮铃铃的碎声震耳欲聋。
沈探君看着他的白发有些恍惚，嗯，两年多前还不是这样的。
她动动嘴皮子，送了两个字给他：“装腔。”
苍明燃在旁边探头接道：“作势。”
萧秋笑笑，还了两个字：“人设。”
“萧大哥，”周柯干干净净地凑过来，“我不是拿势压人，是这个人杀了我的……”
她的话也说不下去，张大了嘴。
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萧秋竟然在慢条斯理地帮她调整面具的位置和系线，低垂的眉眼认真地像在看什么绝世珍宝，嘴角紧张地拉成一条直线，是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
“小秋……”魏兴宁也愣住前进的脚步，胳膊肘捣了捣旁边的明宸。
正在算赔偿款的明宸抬头：“……！”
他们身为一门子弟，比外人要更清楚萧秋对沈探君的感情，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他有亲近第二个女性。
四周的吃瓜群众面面相觑。
“这姑娘谁啊？”
“不知道，萧仙君不是要和周少主结道侣了？怎么还和别人这样亲密？”
“明天头条就写这个了。”
接受四周目光洗礼的沈探君：“……”
萧秋的呼吸扑得很近，他面庞比上次见面又坚毅不少，身材高大，是个充满成熟气息的青年男人。
沈探君不知为何有一种喝多了酒精神亢奋的感觉，长年郁郁沉沉的鬼气仿佛被抓散，心口像有什么在复苏。
萧秋整好面具，顺势握住她的手，自然而然，好像天生就该这样。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演，但这次沈探君没忍住，回握了，握就握了。
“啊！！！”周柯按住脸，发出了比树角青鹿更刺耳的尖叫。
“小秋，这位姑娘是？”明宸作为师兄，表率发问。
沈探君没吭声，她倒有点好奇萧秋会怎么说。
萧秋神色如常：“一见如故，颇为倾心。”
明宸三人还来不及有什么表态，旁边看戏的苍明燃忽然抱住沈探君的胳膊，姿态过分亲密，甜蜜蜜地说：“姐姐，姐姐，他们是谁啊？”
街上人很多，俊男美女，三人手挽手。
明宸沉默了，魏兴宁如鲠在喉，周柯的尖叫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