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以后再也没可能同时拥有这些漂亮脸蛋,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哭了。
周柯急得直跺脚:“反正你明天来!”
沈探君摆摆手:“没空,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说,回去吧。”
周柯还想说什么,张张嘴却落下泪,她自己也惊住,睁大眼控制泪不落那么猛。
沈探君看了半响,道:“逃婚好了。”
“你根本不懂!”周柯忙忙捂眼,忿忿地转身要走,走一半却忽然停下,转头看着沈探君疲倦的黑眼圈,仿佛要生离死别似的,心里升起一股别扭的不舍,仿佛恨一个人恨习惯了,她猛地消失,很不适应。
“你……”
沈探君边打哈欠边听着,周柯吞吞吐吐,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嘟嘟囔囔地离开。
她前脚刚走,萧秋后脚就来了。
沈探君第一次见他仙主的打扮,蓝衣繁丽复杂却并不臃重,白发一丝不苟地全束,发冠熠熠生辉,长长的流光缎带飞扬在身后。
“现在就去禁地。”萧秋神色郑重。
沈探君道:“又怎么了?”
萧秋道:“快穿局的故障修好了,系统在重新和快穿员建立联系,就算有屏蔽器,马上也会发现你我,必须现在就去。”
“苍明燃在禁地等你。”
沈探君知道耽搁不得,点点头便朝外走,萧秋却又拉住她。
沈探君不解地看过去,萧秋维持着这个动作沉默了几息,右手伸到她面前。
沈探君才发现他一直握着拳,他张开拳,手心静静地躺着一枚玉质象棋,约摸两个大拇指盖那么大,刻的字是“将”。
“从北斗殿带回来的,我加了阵法,当个护身符,”萧秋笑了笑,“也是给搭档的礼物。”
沈探君没有细看,接过来后忽感手心沉甸甸的,像承受不住棋的重量,只能把手握紧,紧紧地压制它。
——
禁地之内,色彩绚烂的壁画填充满整个料峭山洞,硕大的仙像或悲悯地垂阖眼眸,或冷漠地直视前方,一列列轻绸缓带,笙歌圣舞。
所有的一切拱卫着正中央的高台,台上别无他物,只一孤零零的玉棺。
躺在玉棺中的,正是当年声势浩大,惹起腥风血雨的魔主区渭轻。
沈探君翻身入棺,用锁魂椎解除封印,在区渭轻即将苏醒的那一刻,用特制的匕首剖开他的心脏。
她正准备喊苍明燃,手上的心脏嘭的破炸开来,殷红的色彩溅满她的脸。
痛苦在一刹那席卷全身,犹如滔天烈火,带着痛苦绝望的情绪灼烧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已经被烧成灰渣,不是她剖了区渭轻,而是区渭轻剖了她。
“你没事吧。”轻俏的声音像微醺的杨梅酒。
这是区渭轻的记忆,它们断断续续,有一部分涌到沈探君的脑袋里。
在磅礴的痛苦中,这一段显得格格不入,它有一点甜,虽然是充满苦涩的甜。
“我救了你,你连名字都不愿意说啊,真小气。”床上躺着面容阴柔美丽的男子,是区渭轻;床边少女清衣薄袖,鼻尖泛着点点晶莹的汗珠,她的样貌也让沈探君觉得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那我先说,我叫阿蝉。”
阿蝉,阿蝉……
沈探君灵光一闪,想到萧秋的母亲梅求蝉,是了,少女的脸和梅夫人别无二致,可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梅夫人年轻时的样子?这么说她和区渭轻竟是老相识?
凌乱的片段起起伏伏,沈探君大致分辨出的是区渭轻和阿蝉相爱了,而阿蝉要离开。
大红的喜字贴满魔宫,那时并不是灰蒙蒙的一片,而是开满了花,她猜应该是区渭轻移植来的,
“我不该骗你,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红衣阿蝉趴在区渭轻的怀里泪如雨下,“我是快穿员,我是来攻略你的。”
快穿员?攻略?
之后阿蝉便昏了过去,再醒来时阿蝉的目光变得坚毅,刀法变得出神入化,一切都和沈探君记忆里的那个梅夫人一样。
区渭轻掐着她的脖子,眼红得吓人,声嘶力竭地让她把阿蝉还回来。
“还什么?”梅夫人冷笑,“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看着她用我的脸说什么爱你,我简直要吐。”
她梅求蝉有自己的青梅竹马,她是正道世家的弟子,她前途无量,就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女人,她现在成了笑话,整个修仙界都知道的笑话。
“蝉性高洁,我娘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做正道魁首,干干净净地活着,不是是非不分,上赶着做一个魔头的妻子。”
“梅求蝉绝不会喜欢区渭轻。”
区渭轻气得发疯却不敢动梅夫人,他想着那是阿蝉用过的身体,他不准梅夫人走,他要日日看见阿蝉的脸,等阿蝉回来。
而梅夫人,她利用了区渭轻对这具身体的心软,和修仙界里应外合展开了那场闻名后世的封印。
是了,是了,沈探君想起来了,这是她第一次了解到快穿是怎么回事,也是从这里,她学会了怎么杀死快穿员。
六十七次……
沈探君都想起来了,滚轮上的记忆不管不顾地奔腾到她体内,几乎把撕裂。
从来,从来没这么痛过,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