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冉竹晚上去上班的时候,一个阿姨告诉她,经理把她们两个负责的楼层调换了下,所以她现在负责二楼的卫生。
二楼是棋牌室,赌鬼总比酒鬼好些,起码不会像那个姓陆的一样乱耍酒疯。
跟昨天一样,她还是先去打扫卫生间,男卫的烟头多,女卫的卫生巾多,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为什么被换掉了?难不成是那个姓陆的投诉我?”
“那会不会影响希希啊?经理怎么没有责备我?”
孟冉竹心想着。但她还是比较庆幸,二楼可比五楼好打扫多了。
打扫好卫生间,她就开始拖走廊的瓷砖,她还蛮享受干活的过程的,能够让她心如止水。
“喂,你过来一下!”一个穿着妖艳的女人站在一个包间门口招呼她。
孟冉竹拿着扫把过去,“您有什么事?”
女人推开门,“扫一下里面,谢谢。”
孟冉竹走到门口,里面还挺大的,一边是打牌的地方,一边是休息的。
女人指着那沙发周围,“刚刚果盘倒了,麻烦了。”
“没事的。”孟冉竹走进去,就听到里面那些人的声音,
“幺鸡”
“二饼”
“哈哈哈哈,胡了。”
……
孟冉竹走到沙发那边去,才发现上面坐着一个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
然后她开始打扫。
“你是孟冉竹?”少年开口。
孟冉竹停住,惊愕地抬起头,眼前的这个少年她并没有见过,但觉得有点熟悉,特别是眼睛。
“看来是咯,一个清洁工,我哥都如此上心。”
“你认识我?”孟冉竹问。
他只是昨晚无意间听到陆明庭给人打电话把她安排到二层来。
少年直接扯下她的口罩,就跟昨天那个男人一样粗暴。
之前那个妖艳女人也看了过来。
“你和我差不多大吧!陆明庭可真行,还玩未成年呢。”少年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陆明庭?陆?孟冉竹明白了。
“明初啊,你就别操心你哥的事了,要是你哥知道你跟我们来这儿,我们可担不起责!” 那边牌桌上一个男人说话。
“对啊对啊,你哥怎么玩是他的事。”
“话说咱们哥几个还没玩过这么小的,这顾明庭真敢啊!”
“说白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个女人走到陆明初旁边,“小明初,跟姐姐回去了吧,等会儿你哥要问起来了。”她边说边拉陆明初的衣服。
“我今年十八了,我和你哥没什么关系,更不是他的玩物。”孟冉竹的声音带着哭腔。
话音刚落,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合着是我们陆大少自作多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这小姑娘真有意思,不知多少姑娘为了得到陆大少的青睐各种献媚啊!”
“你说是吧,南姗。”
那个女人的脸色明显难看了,但她还是附和着那些人,勉强笑道:“陆总有钱有颜,哪个女人不喜欢呀!”
“就怕是有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自持清高呢!”
孟冉竹此时只觉得脑里有一股血冒上来,是炽热的,急速的,仿佛要冲破天灵盖!
这明明是她的尊严,他们怎么可以肆无忌惮地戏弄!
可她能做什么?她只能懦弱地握紧手里的扫把柄,甚至不敢再说一句反抗的话。
陆明初走出去了,只留下一句“别和我哥说这事。”
那个叫南珊的女人也跟着离开。
孟冉竹一刻也不想多待,她将掉落到地上的水果扫完就离开了。
她关上包间门,她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泉涌。
他们那些人有钱有势,她害怕惹怒了他们,她这四五千块钱一个月的保洁工作都没了,她不停地忍,昨天也忍,今天也忍……
这时电话响了,是叶墨打来的。
“阿竹,你怎么样,还好吗?”
孟冉竹抹了一把脸,“还行。”
“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
“没有,我刚刚不小心划到手了!”她抽泣得更大声了!
“你在外面……”
“叶墨,我好痛啊,这个伤口明明不大,为什么那么痛啊!”
“阿竹,贴个创可贴吧,可能伤口有点深,多几天自己就愈合了。”
自己就愈合了……可是她旧伤未好,新伤又来……
接下来的两个月中,孟冉竹度过了一段平静的工作日子。好像这些平静日子都是用开头两天换来的,她没再遇见陆明庭,陆明初,南姗还有那天讥讽她的人。
每天和盛希希一起去会所,下班两人手拉手地去吃宵夜,回地下室……放假的时候,两人在厨房里搞美食,上街买东西,给家里汇钱。最重要的是,经过她们两人的努力,她们终于从地下室搬出来了,虽然她们只租得起一居室,但是一切好像都在向美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她现在还会想到陆明庭对她说的话——“我们一定还在再见面的。”,就会觉得莫名想笑,喝醉酒的人说的话又什么可担心的!
再过几天,叶墨就要开学了,他也会到云清来,他们终于可以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