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不清的命运,但除了它的衣角,什么也够不到。
丁仪望着她,不知此刻心中升起的这股复杂而陌生的感受是什么,直似吞下一口苦茶。
嘴上说:“好。”昨天不是说要一起去泰晤士河边看天鹅的吗?却没立场去拦。
本想着段玉毕竟还要领奖,会再回来。天鹅和大本钟都还会有机会再看的。
但比成绩和她的归来更快的是高维的一通电话。
他的导师急道:“段玉溺水了你知道吗?”叹了一声:“在医院躺着,现在还没醒。她本来身体就说不上好……”
后面的话彷佛是最难解的密码,只有“溺水”,“没醒”在脑海中醒目地喧嚣。
她睡了好多天,睡过了天鹅,睡过了大本钟,睡过了合照,睡过了颁奖典礼。错过那么多,却只有奖牌能由他代领。
再再后来,她醒来后他去看她,犹豫好久,终于还是提了个花篮,有好几朵百合花。
段玉看到这搭配弯了弯嘴角,眼睛却没有笑,有点失魂落魄的感觉。
她的黑色长发撒在蓝白条纹衣服上,在七月阳光的笼罩下,朦胧得似真似幻。
丁仪掏出奖牌,说:“我猜你还不知道吧?你真的拿到了特别奖,还是满分。”
“我看了你第6题的证明,特别好,大家都想不出来。连我也得想个几天才行。”
段玉本来不说话,静静听着,却被他最后一句那么臭屁笑到了。于是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到奖牌上。
丁仪的拇指动了动,他轻咳两声,说:“还有一件事,你妈妈要求报道上不要出现你的名字,叫段某就好。搞得好像犯罪嫌疑人似的。你也还不知道吧?”
段玉“呵”了一声,说:“可真是她的作风。”
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他说。段玉有些疲倦了。丁仪起身告辞,走到房门口时听到她轻轻道:“别骗我好吗?”
丁仪说:“好。”如果这是一句命题,那么我给的限制条件是:一生。
转身阖门时,她似乎已经睡着了。却不知她是否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