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带了点小心翼翼,惹人怜惜。眼睛一直黏在尉迟覆止身上,完全注意不到旁人,只有心心念念的情郎。
青玄自觉的想要退下给他们留出空间,离开时却被轮椅上的男人一把抓住手腕。
她第一时间竟是感到有些心虚,瞥了眼立在一旁的平陵公主。
她想挣脱开。
她不愿意掺和进他们这些复杂的关系里面。
于是她使劲扣他的手,却扣不开,不禁气恼,眼睛中似是蕴了火一般,死死盯着他,熊熊燃烧的火苗似要燃烧出来。
尉迟覆止静静凝视着青玄,在青玄挣扎时紧紧扣着她的手,他不想让她离开,她也没有必要离开。
自平陵出现时到现在他没有分给她一丝一毫的眼神,似是完全没有这个人一般。
他旁若无人的将青玄拉到身前,扣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了上去,口唇撕咬,蛮横而激烈,不给她一丝一毫喘息的时间。
他紧紧抱着她,似是要将她揉碎进骨髓里,紧紧融为一体,再也没办法分开。
青玄想要起身,可是他的钳制太过牢固,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此情此景,平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从未爱过自己,甚至从未在意过自己,现在还早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她的眼中蕴了一汪泪水,终是愤然离开。
“……你!”青玄眼中通红一片,被气得不行,似是要喷出火来,她急急喘息着,坐在尉迟覆止的腿上,身子紧贴着他,腰身被紧紧禁锢。
她想起身,可身子有点软,竟一时站不起来。
尉迟覆止笑了,声音低沉而诱惑,“我爱你,从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
他轻轻吻了吻青玄的额头,又留恋地吻了吻她的眼睛,眼中的深情刺的青玄一时无言,只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嫁给我吧。”
尉迟覆止把她搂进怀里,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嫁给我青玄,你也爱我的不是吗?”
她爱他吗?她一直是一个没有多少情绪的人,淡漠的有些过分,她足够强,也因此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爱”这个字扯上关系,还是同这样一个立场不同的人。
也许吧,她不讨厌他,会因为他有情绪的悲欢喜怒,会因为他学着改变冷漠自私,她喜欢上了这样一个除了长的好看一无是处的人。
鬼使神差的,她喃喃吐出一个字。
“好。”
是不是爱又如何?她只想活在当下。
纵然立场不同,纵然看不到前路,她也愿意守护他,跟他共同前行。
回到宴席上,青玄就发现气氛异常的凝滞,席上众人神色各异,私底下窃窃私语的有之,眼观鼻鼻观心端坐着的有之,还有一部分人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
这时,一直从容吃酒的皇帝发话了,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昔日尉迟二公子矫勇善战,此乃人尽皆知的事,寡人却还听闻尉迟二公子于琴艺一道造诣颇深,不知可有此事啊?”
青玄拧眉,这皇帝明显是要给尉迟覆止难看,她从来就没听说过他会弹琴,平日里也没见屋子里有这一类的东西,可若是他实话实说拒绝了老皇帝的要求,多半会被扣上忤逆的罪名。
她心下担忧,正想着应对之策,却察觉衣角被轻轻的拽了拽,她看向他隐在桌下的手,那只手摸索着抓住她,似是安慰,捏了捏她的小指。
瞬间,她的脸涨的通红,一时头脑发昏,忙低下了头。
其他人自然是没有看到他们二人的小动作,幸灾乐祸的观望着,揣度这次皇帝又发的什么疯,好端端的招惹尉迟家的人。
尉迟覆止倒是没有推辞,坦然的吩咐人准备。
“臣已有多年未曾碰过琴,拙劣技艺上不得台面,不过皇上若是实在想听,臣便献丑了。”
他说完,一旁传来一声冷哼,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怨愤,大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尉迟二公子倒也不必谦虚,本公主来给你伴舞,看谁敢说你弹的不好!”平陵公主一席话说完,在场之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这场面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
若说当年平陵公主和这尉迟二公子有些牵扯,他们也是知道的,这场宴席原本就是为平陵选驸马而办的,皇帝既然推了尉迟二公子出来,那便少不了这位公主的意思,可想要给人难堪却又帮他说话,这是做甚呢?
只有青玄注意到了平陵飞过来的眼刀子。
待得琴音响起,悠然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令人沉醉,舞姿曼妙空灵,配合着弦音袅袅,缠绵踏着节拍,似要踩在人的心尖上,勾人心魂。
二人配合默契,他的琴技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堪,相反却透着一股旷达悠然的意味,轻拢慢捻间虽有些许生疏,却难掩音律间的动人。
她心中大致有了猜测,早就听说平陵公主擅舞,这二人从小青梅竹马应当没少一起合作过,如此才会有这么默契的配合。
不知何时,他显然已经熟悉了手下的琴弦,指尖未曾有丝毫迟疑,琴音从先前的悠扬变得急迫凌厉。
平陵渐渐无法适应他的节奏,柔软的身段逐渐僵硬迟疑,千钧一发之际,她终是被绊倒在地。
平陵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色。
青玄曾经听师傅弹过这段旋律,弹奏之人需灌注内力于琴弦上,配合着执剑之人的剑式,完全是用于辅助练剑的,自然不适合平陵的柔美舞姿,而且若是硬来,会徒伤正气。
他是故意的。
在外人眼里是平陵技不如人先支撑不住摔倒在地,自然也没有人多嘴多舌。
平陵强撑着站起来,在一旁侍从的搀扶下旁若无人地缓缓向皇帝走去。
她跪在地上,一脸灰败,说的话却是不容置疑。
“父皇,儿臣爱慕尉迟大将军已久,请父皇成全!”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就弹了首曲子,驸马人选就定下了?还是最没可能的尉迟家的人。
要知道现在尉迟家权势正盛,若是再出了个驸马,想必更是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