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树木依然青翠,只有地上的野草带着少许的萎靡。 突如而来的一场雷雨将唐家大院那棵常开不谢的四季桂打得七零八落,处处都弥漫着桂花的甜香味儿。 树下静静的躺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一头卷发仿佛炸了毛的狮子。 “嘎吱” 院门大开,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带着一群村民争先恐后的涌了进来。 却在看到地上的女人后蓦然停驻。 村长唐河山面色凝重的对身旁的老伴抬了抬下巴,“去瞧瞧。” 张秀珍心中百般不愿,还是迈步上前,云氏再不好也是个女人,没理由让男人去看她的身子。 跟着来的村民面色各异,这作天作地的云氏真就这样没了? 张秀珍查看了一遍摇头道,“身子都凉透了。” “啊!” “造孽呀,一家子大人都去了,留下几个孩子以后可怎么活哦。” “死了也好,不然几个孩子还得遭罪。” 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呼天抢地的朝地上的女人扑去,拉着她的手嚎啕大哭道,“弟妹呀~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呀,你去了留下几个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呀。呜呜呜~你说你,这下雨天摘什么桂花呀,呜呜呜~我苦命的弟妹呀……” 众人面面相觑,王玉梅跟云氏不是一向都不对付的嘛,今天抽的什么风? “吵死了……” 云桑脑袋嗡嗡作响。 像被刀劈过般的疼痛。 手腕也好痛! 睁眼就看到个女人哭得跟死了爹似的,双手却在死命的扒拉着她腕上的玉镯。 话音刚落。 “啊——”悲恸的哭声瞬间成了惊悚的尖叫。 诈尸了! 王玉梅吓得一把丢开她的手,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张秀珍也惊得张大着嘴。 身体都凉透的人,咋又活过来了呢? 云桑一脸茫然的坐起来,眼神从神色各异的村民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屋檐下四个惊恐交加的孩子脸上。 唐柏松铁青着脸把三个弟弟拉到身后,嘴唇紧抿,幽黑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刚坐起来的云桑。 大有她敢过来,他就跟她拼命的架势。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等等—— 这不对劲! 她刚刚好像在开车,然后被人追尾了…… 老天!难道她也加入穿越大军了? 像是为了响应她的想法似的,早就停了雨的天空突然响起一记旱雷。 “轰隆”一声。 天空再次闪过一道电光,一股陌生的记忆猛的灌入脑海,痛得她想就地打滚。 “大,大哥,她她……她怎么了。”唐小二吓得舌头打结。 唐柏松将两个小的扯到前面,将他们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胸口冷声道:“别怕,许是老天看她没死透,再劈一次。” 对,一定是这样! 这话要是在云桑接收信息之前听到肯定会骂这孩子恶毒。 多大仇,多大怨啊,居然这么咒她。 接收完信息,她想求雷神当场劈死。 因为原身就是恶毒本身。 面前的四个孩子是她的继子,老大唐柏松十岁,老二唐柏鹤八岁,老三唐柏延跟老四唐柏年是双胞胎六岁, 还有个二岁多的小五,半年前让原身给卖掉了…… 这唐家上一代有两儿子,小儿子唐慎被征兵后就断了音讯,隔了一年大儿子唐瑾又被抽丁修长城。 唐瑾离开时媳妇杨氏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操劳过度之下生完孩子没多久就没了。 唐老太太去县里的时候刚巧就遇到了卖身葬父的原身,想着大小也是个劳力,也是动了隐侧之心就将人买了回来。 俗话说这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不过半年,唐瑾在修城墙时出了意外,也没了。 噩耗传来,老太太忧思过重竟一病不起。 怕自已去后五个孙子没人照料,临终前找村长把原身记到大儿子名下。 本来原身看唐家家境不错心存幻想,还是挺勤快的。知道自己还没做新娘就先做了寡妇后娘,一下就原形毕露了。 对几个孩子不是打就是骂,唐老太太去后,几个孩子身上的伤就没断过。 两方都有错,但拿孩子出气肯定不对。云桑要气死了,巴不得老天开眼,把自己劈回去。 “云氏,云氏?”唐山河见云桑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连唤了好几声。 “啊?” “你没事吧?”唐山河皱着眉头,这货不会被劈傻了吧? “没事,头有点晕,快下雨了,你们快回吧。” 大冷的天,云桑也没心思跟他们周旋,浑身湿透的身体被寒风一吹,冷得她直发抖,这会就想泡个热水澡。 “没事就好。”这云氏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唐山河也不想多管闲事,招呼着村民,“又要下雨了,都回吧。” 一时间,人走了大半。落在后面走得磨磨蹭蹭的几个都是好事的妇人。 “哎哟,你说咱们这一走,那云氏不会又打孩子吧?” “难说,在地上躺了那么久几个孩子就算搬不动也该拿件蓑衣遮一下,依云氏的脾气,啧啧啧……” 声音虽小,却句句入耳,云桑心里闪过一阵无名火,站起来就将一帮老少娘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