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 “老奴在!”李荣昌立刻上前一步。 “她不是愿意生孩子吗?将她送到三花港的仙乐堂,别让她闲着。也不许人替她赎身!” “不……”陶姨娘歇斯底里的大喊。 仙乐堂,名字固然好听。 却是夏县最为下贱的窑子。 又处于三花巷,三花港是什么地方? 那里蛇龙混杂,住的都是下九流的人。 开在那里的窑子,也只能接待些闲汉,流氓,或是娶不上媳妇的穷酸。 李见凌没理她,看向陶婆子,道:“陶嬷嬷助纣为虐,出卖旧主子,就让她们一起做个伴吧!” 陶婆子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瞪着一对死鱼眼。 家丁立刻上前,要将两人带走。 陶婆子这才如梦初醒,大呼大喊道:“不,老爷,我一把年纪……”怎能做皮肉生意…… 李见凌冷冷道:“拖下去!” 云桑扯了扯嘴角。 李见凌做事还真够绝的。 这俩难主难仆在一起,依陶姨娘的性子,往后还不天天扯头花。 至于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就看是陶姨娘的气性大,还是陶婆子的嘴皮子好使了。 反正是闲不下来了。 李见凌一气之下,将贴身伺候陶姨的丫鬟婆子全都一并发卖。 陈乳娘不是李家的家奴,因她知情不报被李家拉入了黑名单永不录用。 李家在夏县一手遮天,他不用的人自然没人敢用。 陈乳娘也算是断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了。 从李府出来,云桑心情有些沉重。 掰倒了陶姨娘,算是替小五讨回一个公道。 也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云桑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实际上并没有。 陶姨娘和陶婆子是罪有应得,可那些丫鬟婆子们甚至都不知就里就被悉数发卖。 连狗都不如。 这也让她想起除夕那晚,唐慎对她说过的话。 你不过是个物件儿罢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面前突然出现沈橖的折扇,将云桑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云桑生气的拍开。 沈橖却早她一步将折扇收了起来,满脸戏谑的对着她笑。 “你今天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云桑喉头一噎,半晌才道:“你又趴人家屋顶了?” 这听墙角敢情还有瘾。 沈橖摇着扇子道:“谁让你不让我跟,你要是让我跟我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了。” “你怎么对李家的事这么感兴趣?” 云桑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好在没让他跟,谁家处理丑事愿意让旁人在旁边看着啊,她若不是知道内情的当事人,只怕李见凌连她都要灭口了。 “这一点我得澄清一下,我对李家的事可没半点兴趣!” 他确实对李家的事不感兴趣。 他是对她的事感兴趣,也不知道给李见凌治病是真是假。 要是假的,只能说她胆子够肥,就不怕事情穿帮被他报复。 若是真的,据他所知,她从来没学过医术…… 云桑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对李家感兴趣是对她感兴趣?莫非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看来以后行事还要更小心些才行。 给他这么一打浑,那些悲春伤秋的情绪倒也消散得七七八八。 “你不是来做生意的吗?做得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家里父母也该挂念了吧?” 沈橖苦笑道:“我父母皆已仙逝,如今孑然一身,自无人牵挂……” 云桑讪讪道:“抱歉……” 原来他也跟自己一样,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 “为什么道歉?” “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算不上,生老病死不过是人生常态,在我记忆中,他们好像已经离我很远了,远得就像上辈子的事。” 沈橖的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既没有狼劲儿,也没有奶味,倒像个历尽沧桑的老人。 云桑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的父母虽还健在。有时候她也觉得那些人那些事离她好远好远,想起来就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出事的时候因为忙工作,已经很久没回老家去看过他们了。 好在家中弟妹都已经长大成人,就算没有了她,也不会无人养老。 “沈橖!”云桑突然叫了他一声。 “嗯?” “要不我认你做弟弟吧?咱俩都孑然一身,父母皆不在,以后还可以互相帮衬。” 这女人是什么脑回路? 沈橖忍不住想笑。 “为什么是弟弟?论年纪我可比你还大!” “……”对啊!她忘了,这具身体二十岁的生日都还没过呢。 见她没说话沈橖似笑非笑道:“做夫妻岂不是更亲密?” 云桑又想弹他的脑瓜崩了。 “你这般轻浮……”想到他父母皆亡,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可没想过要改嫁,嫁人有什么意思,嫁个条件好的,得服侍夫君,伺候公婆,给他生孩子,还要担心他纳小妾。 要是嫁个条件差的那就更惨了!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