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延见娘一直没说话,拉着她的手道:“娘,你不会不要我们的吧?” 几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瞬间安静下来。 云桑摇了摇头,“当然不会,不管我在不在你们身边,都不会不要你们,人生下来终其一生都在分分合合的路上,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你们终有一天会长大,以后或求学,或谋生,或许都会离开,我们要做的便是学会坦然面对,因为离开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 唐柏鹤恍然大悟:“是不是就像这次一样,我觉得娘做的包子更好吃了……” 论吃的,也只有小胖能和他一争高下了。 “可是我不想离开娘。”唐柏延抿着嘴道。 小五背着小手,斩钉截铁道:“小五也不要。” 云桑笑道:“好啊,那我可记住了,你们可别后悔哟。” 要是有手机她一定把这个画面录下来。 以后他们要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她这个恶婆婆可是要翻旧帐的。 唐柏松突然站了起来,不容置喙道:“小鹤,你看着弟们,我有话要跟娘说。” “哦……”唐柏鹤不太情愿的应了声,大哥又要跟娘说什么悄悄话? 云桑有些好笑的跟着他走了几步。 唐柏松走到认为足够远才停了下来,道:“你不用着急回去,我们能照顾好自已。” “哦?”如果只是这一句,他理应不会单独叫她出来说话。 云桑应了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不回去,最急的人是二叔,一会我们就带着小五回去。” 小五才是让二叔最头痛的存在,他本来是想让小五留下让他们回去的。 这样不但晚上没有人闹腾他。每次过来,娘看到吃不好饭的他们也会心软。 “等二叔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错了,你再——回去。”回去两个字唐柏松说得既轻又小心翼翼。 他也怕娘再也不回去了。 更怕她回去了,二叔故伎重演,把娘彻底气走。 云桑的心好像被人掐着一般,传来阵阵钝痛。 都说幸福的童年能治愈一生。 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治愈。 以前的那些伤害虽不是她造成的,可到底她占了这具身子,就要承受这份因果。 “好。”云桑应得毫不犹豫。 她知他心中敏感,更是不愿拂了他的一片孝心。 这个家有人给她伤害,也有人给她温暖。 而这份温暖是伤害的五倍。 这也是她一直狠不下心离开的原因。 理性告诉她这道题不该这样算。 可感性让她尊崇内心的想法。 晚饭后,唐柏松带着弟弟们回到了学府街。 小胖喜孜孜的迎上去,然后满脸失望道,“夫人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唐柏鹤道:“没啊!娘说不回来了。” 唐柏年强调道:“娘说再也不回来了。” 唐柏延摇着头道:“娘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唐柏松看向唐慎,“二叔还是早点娶个二婶回来吧,这家里没有女主人都不像个家了。” 唐柏鹤道:“而且我们夫子说了,单身久了阴阳失调,脾气也会变得古怪。” 唐慎一口气噎在喉咙,这帮臭小子竟然都敢编排他了。 还敢嫌弃他是脾气古怪的老男人! “噗——”小胖一个没忍住,噗笑出声。 “笑什么笑,你以为你年纪小?”唐慎睨了他一眼,又转回四小只道:“你娘这是把你们喂撑了?” 唐柏鹤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道:“嗯,是挺撑的,晚上娘给我们做了香喷喷的炸鸡,香菠咕噜肉,还有……” “好吃吗?”小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好吃,可好吃了。”唐柏年一派天真烂漫。 唐慎不悦的瞪了小胖一眼,“你该减肥了。” 话说她在家的时候怎么没做过那个什么咕噜肉…… “你们吃过了就好好在家做功课吧,泰安,走,咱们去福宁楼下馆子去。”敢编排他,馋不死你个臭小子。 唐柏鹤伸了个懒腰,“好撑哦,现在龙肝凤髓放在面前都没胃口了。” 唐慎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道:“撑是吧?给半个时辰你做功课,等二叔回来再陪你好好消食消食。” 不教训他,还蹬鼻子上脸了。 看他回来怎么整治他。 唐柏鹤脖子一缩。 完了,得瑟过头,芭比Q了。 小萝卜们惯会见风驶舵的,出头鸟被打,其他几个立刻偃旗息鼓,缩紧自己的脖子。 嘴炮儿伤人不利己,那就在别处找补。 唐慎两人吃完晚饭回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唐家大宅里黑灯瞎火的。 “爷,家里怎么这么黑?不会是闹鬼了吧?” 唐慎没好气道:“收起你脑子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不许再听街上的三姑六婆讲古。” 粤州人特别信奉鬼神,节日要拜老爷,初一十五要拜,人生病了拜,出远门前拜,小儿啼哭也拜。 有时候碰巧就灵了。 有一回县里有户人家的牛走失了也去拜,那牛竟然就自己回来了。 小胖耳濡目染,本来不信也信了起来。 “那家里咋那么黑呢?” 唐慎没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