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刚才是真的太难过了。 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沈橖的心仿如钝刀子割肉,闷闷的痛。 怪他下手不够利落,才让她有机会出手。 怪他不够稳重,才会让她不能信任。 怪他太过冷情,才会让她难过自责。 她向来阳光乐观,再苦再难都不曾这般哭过。 这般柔弱又楚楚可怜的模样,击得沈橖心中满是怜爱,可又手脚无措。 他情不自禁的捧起她的脸,慢慢的凑近,一点一点的吻着她的泪痕,由上至下最后落在那两片殷红的柔软上。 哪怕曾经在梦里这样纠缠了无数次,云桑还是震惊得六神无主。 浑身都变得软绵无力,任由着他时而霸道的探索,时而温柔的索取。 直到快要透不过气来,沈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云桑的理智也开始回笼,小脸羞得通红,急急起身道:“你在这里看着小松,我去煮点粥,一会他醒了好吃。” 走在路上,脑子里不停的重播着那个吻。 云桑下意识的抚着自已的双唇,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该愤怒才对,可心中并没有一丝的愤怒,只有羞耻和酸酸涩涩的感觉。 甚至还有一点点的贪恋。 内啡肽果然是个好麻药,那些缠绕着她的烦恼那一刻竟一下全被驱出境。 云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前院。 一出来差点被排排坐的四小只吓一跳。 只见他们由大到小,搬了小马扎在大门边坐了一排。 托着腮,表情一致的看着门口。 云桑敛了情绪,满是疑惑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娘——”四小只同时回头。 “我们在等大哥。”唐柏鹤道。 “胡闹!大哥不是在屋里吗?明日还要上学,快回屋睡觉去。” 唐柏鹤道:“我们给大哥喊了魂,要等他回来带他进去才能睡觉。” 喊魂她是知道的,家里要是有小儿啼哭不止,或是受了惊吓。傍晚时分,由最亲的人站在门口大喊三声小儿的名字让他回家就可以了。 这种事你说不信但它却是老祖宗留传下来的东西,有时候碰巧他就灵了。 你说信,有时候也不一定灵。 它就是老百姓走投无路时的一种精神寄托,一种信念。 云桑好气又好笑,小小年纪就这般迷信真的好吗? 不过这也算是他们作为兄弟的一份心意,云桑也不好过多斥责他们。 她小时候不也很迷这些吗?每每大人讲的时候就听得津津有味,等一个人的时候就各种想像自己吓自己。 “你们怎么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四小只一脸懵逼,他们也不知道啊。 唐柏延想了想道:“门没闩,大哥会自己推门进来的吧?” 他能自己进来,他不会自己回屋吗?这脑回路,云桑也是服气的。 “行了,大哥已经睡着了,你们今晚就睡娘那屋吧。”今晚她得守着小松,就怕他会半夜惊醒。 四小只只好点了点头,各自搬着各自的小马扎放好,再回后院睡觉。 云桑到厨房煮了锅干瑶柱瘦肉粥,切了一碟子咸菜丝,拿了三对碗筷一起回到后院。 沈橖和她都没有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一夜还要照顾小松,不吃她怕自己熬不住。 唐柏松没醒。 沈橖坐在桌边,右手的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指轻轻点着嘴唇,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云桑的脸瞬间又红了起来。 “吃点粥吧。”云桑只当是没看见,低着头走了进去。 沈橖立刻站起来,笑意盎然的看着她,仿如星子的眼睛温柔得能化出水来。 “辛苦你了。”沈橖温声说道。 云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平时也不见他这般客气,今天中邪了? “我来吧。”云桑拿起勺子要盛粥,沈橖的手也刚好伸了过来,一下握在她手上。 “那你盛吧!我去看看小松醒了没有。”云桑不跟他争,匆忙放开手往床边走去。 沈橖勾了勾唇,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事吗? 唐柏松还没有醒。 云桑在床边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 这气氛,就挺尴尬的。 沈橖将盛好的粥放到她面前,云桑拿起筷子递了一对给他。 两人默默的吃完粥,收了碗筷,一时相对无言。 沈橖突然道:“要不你先回去睡吧,晚上我看着他就行。” 她早上起得早,又忙了整整一天,不睡觉怎么行。 云桑摇了摇头,“你回去睡吧,早上再过来换我。” 沈橖自己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她不放心把小松交给他。 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有很多,她不确定唐柏松会不会有别的情况,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关心。 所以她不能离开。 沈橖倔强道:“你不回去,我便在这里陪你。” 这种情况很多新兵蛋子第一次杀人后也有可能发生。 只是每个人的反应不同。 有的甚至会发疯,那小子力气可不小,万一发起疯来伤着她怎么办? 两人谁也没法说服谁,只好都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