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咧咧啥呢?”方大夫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皱着眉头道:“这伤筋跟断骨无异,若是严重损伤比断骨还严重,骨断了还能接,这筋断了就断了,以后都可能站不起来。 家属可得多注意些,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绝对不能劳累,得好好养着才行,这要是养不好极有可能就落下残疾了。” 他是个正义的大夫,就是看不得人欺负弱小。 把人撞伤了还这么嚣张他还是头回见。 看这小胖就知道。 这家人也太老实了,都被人骑在脖子上撒野,还不知道驳嘴。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呀! “呃……” 谁都没想到方大夫会说出这番话。 金氏一脸尴尬,吃瓜群众纷纷装无事人似的看向别处。 云桑道:“大夫,那我家阿禾是不是要休养百日才能干活?” 唐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的未来媳妇要开始秋后算账了。 方大夫捋了把胡子,沉吟道:“原则上是,主要还是得看她的恢复情况。” 云桑温声道:“谢谢大夫,不知道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注意休养,都说以形补形,可多吃点猪脚补补。” “行,麻烦您把医药费算一算。” 方大夫道:“就给一百文吧,回头叫个人来取药油。” 真断了筋,他也治不了。 他是按拉伤来治。 这一百文是药油的钱,用的都是较好的材料,这个价格不算高。 “行,那就谢谢大夫了。” 送走方大夫,云桑眸色深沉的看向金氏,“都听到了吧?” “听到什么?”金氏装傻。 “你撞伤了人不但不道歉,还反过来诬陷她讹诈。如今大夫也说阿禾伤了筋,你心里就一点点愧疚都没有吗?” 金氏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铜钱,气焰嚣张的往她面前一撒。 “不就是百文嘛,老娘赔就是了!” 一百文而已,她又不是给不起。 想要她道歉,门都没有。 “一百文?”云桑看都没看地上的钱,冷笑道:“既然你想赔,那我便与你算算这笔帐要怎么赔。 刚才方大夫也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阿禾一天的工钱不算其它补贴是七十文一天,一百天就是七千文。 她腿脚不便必须得有专人照顾,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请护工的工钱就按照市价四十文一天,百天四千文,当然如果这笔钱你不想出,我不介意你每日上门伺候。 以此之外,每日还要买猪蹄补形,一只猪蹄少说也有两斤,就算三十文一天好了,一百天也就是三千文。 至于其他,还得看她后续恢愎得如何……” 金氏越听越气,那张尖酸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大夫只开了一百文的药,她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要十四两。 她这是在做梦吧,梦都不敢这么做! “还说你们不是讹诈!你这是要赔偿吗?你这是要我命!”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你要是不想赔偿,我还有另一个方法。 伤人者,徒三年,咱们县衙见。 你自己想好了,大家都看到是你故意把人撞伤的,证据确凿,你想赖也赖不了。 刚才大家都听到大夫的话了,伤筋可大可小,严重的话还有可能落下残疾。大家说说,我只让她倍偿十四两过份吗?” 老百姓本来就爱凑热闹,云桑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快就凑了效。 众人哄笑道:“不过分。” “赔吧!” “不赔就让她去吃牢饭。” “对呀,送她去吃牢饭。” 金氏一下成了众矢之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浑身发抖。 不管是赔钱,还是蹲牢都够她喝一壶的。 “我没有,根本不可能,我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她还是不死心,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哭喊起来。 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 唐慎冷声道:“何必跟这种人多费唇舌。泰安,你现在就带她去见官。” 青禾娘回去的时候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了。 妇人之间的争执,他本不欲插手,可不出来又怕自家未来媳妇吃亏。 所以便跟了出来。 也是金氏太能扯皮了,他实不想再听她狡辩,直接下令让小胖行动。 “不要!” 小胖刚要动手,人群中突然冲出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双腿一曲就跪到唐慎面前。 “求求你,不要带走我娘。”小姑娘面色通红,眼睛湿润,不停的磕着头。 唐慎压根不为所动,看都没看跪在前面的小姑娘,沉着脸道:“带走。” 小胖闻言立刻动起手来,扯着金氏背上的衣服,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 “不要,念儿快救救娘。”金氏挣扎着朝二女儿求救。 转睛看到隐在人群中的另外几个女儿,顿时放声大骂,“小贱蹄子们还在那里看什么,老娘都快被欺负死了,你们还在那里看,白养你们了都……” 吃瓜群众立刻顺着金氏的目光看去,只见四个羞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正红着眼看着金氏。 小姑娘中,大的约莫十四五岁,小的六七岁。 “闭嘴!”小胖半拎半推着金氏往前走。他是厌极了金氏,诬蔑他就算了,还把阿禾撞成那个样子。 孰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