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明杰住的衙门的后堂,故而便就近将几人安排在后堂的客房里。 云桑因着下午在车上睡了半天,回房后毫无睡意,干脆钻进空间里备起了防疫的草药。 这城里还有很多没染上病的百姓也该得到重视。 做好了准备在里头睡了会才出来。 外面的天还没亮,云桑一看,也不过才五更天。 心里挂着事,这长夜就变得无比漫长。 她干脆不躺了,起床加了件薄裳打着气死风灯到厨房里熬预防鼠疫的凉茶。 “这天都没亮,谁在里头捣鼓。”门口突然探进来个脑袋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云桑吓了一跳。 原是住在厨房旁的婆子听见动静起身查看。 见到是个生面孔,婆子满眼警惕道:“你是谁?” 听她这话,这是前面把她当成半夜起来偷吃的小丫鬟,现在一见是个陌生人又把她当小偷了。 云桑正拿着锅盖,准备给锅盖上,这模样还真有点像半夜偷吃的小丫头。 “我是个大夫,正在熬药呢。”云桑说着将手上的锅盖给大锅盖上。 屋外虽黑,但屋内因她的气死风灯而显得尤为明亮。 柔和的灯光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婆子能清晰的看见她如花般娇艳的容颜。 讲真,说她是大夫,她是不信的。 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大夫? 她见过的大夫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像小胡大夫这种年纪的大夫那还是沾了父亲的光。 “是哪个大夫喊你来煎药的?”婆子打量着她,只怕是那一个大夫的家眷。 看见她用大锅熬药,婆子直皱眉头,“煎药怎么能用大锅,得用药煲才行!” 这小姑娘在家怕也是个娇小姐,连药都不会煎,谁家煎药用大锅呀! 云桑权衡了一番解释道:“不是,我就是大夫。这锅里熬的是预防疫病的凉茶。” 瞧她这眼神,她若不解释清楚,只怕要被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姑娘训斥了。 婆子这才认真审视起来。 吉康何时来了个这么年轻的女大夫? “忘了告诉婆婆,我从夏县过来的。” “哦……”婆子恍然大悟,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姑娘就是我们老爷说的那位神医吧?您长得这般年轻,奴婢一时都想不到那里去。” 云桑只是笑了笑,坐到灶台前烧起火来。 婆子立刻上前道:“哎呀,这种粗活就让奴婢来干吧。” “不用了。要不你帮我寻几个干净带有盖子的桶来吧。” “行。奴婢这就去取来。” 很快,婆子就熟门熟路的到里间提了几个水桶过来。 婆子看着大锅道:“这汤药真的能防瘟疫?” “总比什么都不干要强些,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平时多注意些,尽量少出门,出门要遮住口鼻,回来第一时间用艾草净脸洗手,更衣,换下来的衣裳用苍术或艾草浸泡,洗干净后挂在烈日下暴晒。” 婆子瞪着眼砸舌道:“这么麻烦呀!” 云桑笑道:“那婆婆是觉得做这些麻烦还是被被传染了病更麻烦?” 婆子立刻激动道:“呸呸呸,好好的,谁想染那劳什子的晦气病。不过要是这样真能防住,那麻烦也是值得的。” “是呀,一会劳烦婆婆帮忙把府上的人都叫来喝上一碗,再把我刚才的话传出去。这时候院子里但凡有一个染上其他人都跑不了,所以救人就等于救己。” “奴婢只是个烧火做饭的婆子,说的话哪里会有人听。”但凡她身份高一点,也不至于住在厨房旁边呀。 “那婆婆便帮我把这话转达给苍大人吧。” “这个行,奴婢这就去办。”婆子说着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锅边冒出阵阵轻烟,云桑起身开盖查看,原本透明的清水在熬煮中变成了茶色。 云桑再药渣滤掉,熬好的凉茶舀到桶里,舀完又添了清水草药继续下一轮的熬煮。 婆子很快又跑了回来,“姑娘,这事奴婢跟许管事说了,只要大人跟夫人一醒来许管事便会把话传给他们的。” “有劳婆婆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安静的县衙后堂开始有了声响,丫鬟婆子们陆陆续续前来打水洗漱。 没多久,苍明杰便亲自前来。 “刚才许管事说云大夫有事要与本官说,不知是何事?”许管事说得不清不楚,他也听得懵懵懂懂,干脆便自己找过来了。 云桑又把之前跟婆子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这是好事啊! 苍明杰闻言立刻让许管事把府上的人都召集起来,喝凉茶,领口罩,科普防疫知识。 等到上衙时间,又把前来上衙的衙役和官吏也一起喊来照此流程做了一遍。 喝完凉茶的衙役被分为三队,一队负责还没安置的流民,二队负责本地的百姓。第三队则负责焚烧尸体。 昨晚散会后苍明杰又和师爷、县丞等人商讨安置患者的地方。 最后决定将城西的道观先征用了。 跟着一队的衙役带上物资,前去把盘踞在街头巷尾的流民全都带到城西安置。 二队的衙役挑着凉茶桶,带上口罩和第一天负责消杀的小胡大夫走家蹿巷,一家一家的敲开老百姓家的门。 敲开以后便先让小胡大夫上前确定这户人家有没有患者,若有患者立刻将患者全家都带到城西的道观治疗。 屋子由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