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将药方交给他道:“放心吧,既然进了这里,我们就会负责把你治好的。” 面对生死,谁不想多一份活命的机会,这事她能理解。 男人郁郁不乐的嘟囔道:“不想给就不想给,找什么借口!” “嘿——”给他脸了。 叶维桢气得直握拳头,云桑见状忙拉住了他。 “算啦,你跟病患计较什么。” 这种人她看着也生气,但你不理他,他出去晃一圈还不知道会散播多少病毒,最后艰苦的还是他们这些收拾残局的人。 男人闻言回头道:“就是,人大夫都没说什么,你一跑腿的多什么事。” 嘿——,真是给他脸了,云桑差点让他给气笑了。 “你要想治,就好好的拿着方子到前面交界处插上单子,不想治就直接出门右转,过两天会有人替你收尸烧成一把灰后再撒到海里去。” 真是太久没发威,都不知她的泼辣劲了。 给他脸,就直接蹬着鼻子上了。 看见云桑生气,排在后面的患者怕得罪她纷纷讨伐起男人来。 “就是,有神医在这你还怕什么。” “对呀!神医医术高明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嘛,怎么说话的,神医好心给他治病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诸多要求。” 看他把神医给气得,要是撂挑子不干害的可是他们。 人还是惜命的,男人也不例外,面对这么多的讥讽与指责只好灰溜溜的离开,往边界插单子去了。 这所谓的边界就是重症区与医护休息区的边界。 重症区的人不能走出去,只能走到边界上把写有自己名字号码的单子插上,然后再回到自己的竹席上休息。 那边负责配药的伙计收到单子就开始配药然后交给负责煎药的伙计们煎。 潜伏期的观察区外,叶维煜站在一群喝完凉茶就地坐着的老百姓跟前,推了推涂图道:“说吧。” “公子,真的要说呀?”涂图为难道。 叶维煜双手抱胸道:“让你说你便说,你不说难道要小爷说?” 涂图抿了抿嘴,上前一步道:“招短工啦,有没人报名呀?” 众人无动于衷,有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他们是来干活的,又不是来工作的。 涂图见没人应声又喊道:“不白干,一日五十文!” 这会人群中有人动了动,但很快又沉默下来,只怕有命赚钱没命花,何苦还要辛苦这一遭。 叶维煜看不下去一把推开涂图道:“招短工是要搭棚子的,搭棚子是给你们遮风挡雨的。 你们要是连这点力都不愿意出怎么有脸在这赖着? 何况小爷还给钱,二一添作五等于是小爷花钱给你们看病,叫你们动一下你们还不愿意了?” “反正都是要死的,赚了钱又有什么用。”有人反驳道。 “是啊!都是要死的,公子又何苦折腾,不如就让我们在这里安静的等死吧!” 人群中有不少人闻言轻啜了起来,接着越来越多这样的声音。 今天早上睁开眼,又听说很多人熬不过去走了。 有些昨天还在说着话今天就天人永隔了,叫他们怎么能不悲伤,不颓废,不绝望。 人大都是这样,当对接下来的事无知又无法掌控的时候就会深感恐惧,害怕至直绝望。 总在想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会染上。 不知什么时候会死去。 心里尽是消极和被无知所支配的恐惧。 直到自己被染上,一切好像又尘埃落定了,生死也看透了。 却不知这只是欺骗自己的假像。 等到真的病入膏肓,才会真正的害怕起来,后悔,害怕,拼命的想抓住任何一根能救命的稻草。 如今这群不知自己到底染没染病的人就是最消极又害怕的时候。 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弄得叶维煜一脸懵逼,恼羞成怒道:“哭什么哭,谁说你们要死了?现在几位大夫不是在给你们治病吗?人家比你们严重都没哭,你们好好的有什么好哭的。” 这话一出,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悲伤,又或许是为了宣泄心中的郁气,有些人干脆放声大哭起来。 孔大夫终是看不下去劝道:“公子还是先歇会儿,让老朽来跟他们说吧。” 叶维煜正骑虎难下,闻言哼了声趁机走到一旁。 孔大夫叹了口气道:“行了,都别哭了,云大夫是县令大人从夏县请来的神医,你们中很多人应该都是从北地过来的,应该听过这一路上很多地方都在发防疫茶,那些没发病的地方就是因为提前喝了防疫茶。 这茶便是云大夫所配,现在你们也喝上防疫茶了,没染上的就不会再染上,若是已经染上了也不用怕,云大夫如今就在里头给患者治病,相信有她在一定会把大家治好的。” 这个时候不管能不能活下去,起码要给他们一个希望。 很多时候人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吓死或是因为消极不好好治疗致死的。 只有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他们才会努力的活下去。 孔大夫这番话说完,哭泣声才陆陆续续的停了下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有人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不然苍大人为何要大老远的把云大夫请来,就苍大人身边的那位戴坚你们知道吧?才喝了两副药现在就一点事都没有。” 叶维煜其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但他们喜欢听这种话他便这样说了。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