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云桑顿了顿道:“他要替你提亲。” 话说出口,她的心也跟着一松。 “你拒绝了?”叶维桢依然在笑,心却在阵阵的抽搐。 云桑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啊,我——” “干嘛要说对不起,遵从自己的内心最重要。我先去联系一下南下的运船,联系到了再告诉你。” 这一刻,他算是彻底的死心了。 云桑却没发觉他的异样,高兴道:“那就谢谢你啦!” 叶维桢故作轻松道:“跟我还客气什么。” 第二天叶维桢便打听到首批南下的运船在正月二十五日启航,第二批则在正二十八,再就是花朝节后了。 云桑听到消息高兴万分,当天叶维桢一走就开始打包起行李。 清菱好笑道:“姑娘,现在离二十五还有七八天呢,这也没多少东西,不用这么着急收拾吧?” “也对!”云桑停下收拾的动作,这些东西都不是她的,以后她也不想跟王府有什么关系还是不带走了。 这次是她一个人回去的,要带的东西放到空间,到时候再带一套换洗的衣裳做做样子就行了。 确定了二十五能离开,云桑便一心盼着那天的到来。 过完年叶维桢又跟着北幽王出门巡视去了,叶安歆姐妹也开始跟先生念书了,唯有她一个人清清闲闲。 中间除了到霍府给霍绮兰做过一次复诊便再没出过门。 她脖子都盼长了终于等到了正月二十四这一天。 然而出门前跟她约好今日要回来的叶维桢却到了晚上都没有回来。 清菱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温声劝慰道:“姑娘您先别着急,三公子怕是有什么事给绊住了,那船不是明日下午才启程么,说不定三公子明儿一早便回来了。” 云桑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走到哪都有一群人跟着,实没办法自己出去找船。换成在夏县她哪里会沦落到今天的这种境地。 她还是喜欢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 好在第二天一早叶维桢总算是赶回来了。 他一身戎装,唇边长满了青色的胡渣,原本白净儒雅的脸孔似乎多了几分沧桑感。 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云桑的心里突然有些过意不去。他已经忙成这样了,自己还要给他添麻烦。 不过她离开以后他便不用记挂自己了。 叶维桢朝她笑道:“抱歉,有事耽搁没能准时回来。” 云桑看着他摇头道:“没关系,现在回来也还来得及不是?” “嗯,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收拾好的话现在就出发吧。” “好了。” 简单的几句对话之后,云桑便回屋取行李去了。 清菱和清雪不舍的跟在她的身后,几个月的相处早就处出了感情,但她们是王府的下人不能跟着她离开,今日一别怕是再无相见之期。 见到她只提了个小包袱清菱惊讶道:“姑娘怎么带这么少的东西?” “那些东西都不是我的,就不带走了,回头还请你们帮我送还给它们的主人。找不到主人的你们便留着吧,就当是报答你们这些时日对我的照顾之情。” 清雪道:“那怎么行,王妃的赏赐姑娘还是带着吧。” “是呀,这一路南下路途遥远,姑娘就带这么点东西怎么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说越伤感,说得云桑都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好啦,你们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云桑说着拿出两个陶瓷罐子分别递给两人道:“这是美白养颜膏,给你们当个念想,我走了,你们要保重啊!” 两个小姑娘也没推辞,接过瓷瓶泪流满面道:“姑娘也要保重啊!” “嗯嗯嗯,会的啦。”想到能回去云桑一身轻松,连语气都轻快起来。 叶维桢看到她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么大个人了听到能回家却还像个孩子似的。 “走吧!”云桑欢快道。 “好。”叶维桢跟在后面,满眼宠溺的看着她。 此时两人的心境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是逃离束缚的轻快,另一个却是再无相见之期的离愁。 叶维桢自嘲的笑了笑,这迫不及待的模样,她心里果真是一点都没有他呀! 两人一路畅通的从内院走到了外院,却在要出垂花门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拦在前面的并不是别人,正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海棠。 海棠笑容和煦道:“听说姑娘要回去,王妃特意摆下酒席为姑娘践行,还请姑娘赏脸移步清夏堂。” 云桑看向叶维桢,这酒席一吃只怕都赶不上船了吧? 叶维桢道:“云姑娘还要赶路,这酒席怕是吃不了了。” 母妃向来不喜阿桑,又怎么会那么好心设宴替她践行,只怕是席无好席。 海棠道:“奴婢也是听令行事,还请三公子不要为难奴婢。” “我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等我送完云姑娘就自会与母妃请罪。” 云桑看看海棠又看看叶维桢,她不去吃席问题这么大吗? “这么说三公子今天是非要与王妃过不去了?” “你就说母妃意欲何为吧。” 眼见火药味蹭蹭的涨,云桑也有些慌了,她悄悄的拉了下叶维桢的衣角小声道:“要不咱们就去看看吧。” 反正这船也不是只有这一班不是,多留个两三天也不成问题。 王妃本来就不待见他,再这么一闹只怕他的处境会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