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也不明白自己在矫情什么,她本该大大方方的去跟他说清楚。 可一看到他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甚至都还没看清他的模样,只是听见他的声音而已。 谈是肯定要谈的,只是她却不能以这个样子去谈。 未语泪先流,不但显得她气势弱,还会让人以为她是舍不得。 在房里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云桑才从房里出来。 开门见到他果真老老实实的在稻田里割稻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了? 云桑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唐慎此时是背对着她在割稻谷的,等到她差不多走近才发现她的到来。 听到脚步他立刻站了起来。 他右手拿着镰刀,左手还握着一搓刚割下来的稻子,看着她的眼神迷惑中又带着星星点点的惊喜。 “桑桑,你不生我气了?”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出来。 “我们聊聊。”云桑脸上无悲无喜,连多一分可能会出卖内心的情绪都没有。 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再次回到屋前,唐慎才留意到这边不知何摆了一套原木雕刻的茶桌椅。 烹茶的器具很是齐全。 云桑架上盛了水的铜壶,生火烹茶,做足了招呼客人的架势。 她只顾着做自己的,唐慎几次与她说话她都像是没听见似的。 把一切的准备工作做完,见他还站在那里才道:“坐吧。” 唐慎终于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儿,她这个样子好像要跟他割裂似的,这让他对接下来的“聊聊”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 她是怪他刚才的戏弄?还是在怨他这几年没跟她联系? 坐下来后,云桑依然没有说话的打算,洗茶,冲茶,斟茶,再用茶夹送到他面前后自己又端起了杯浅抿了一口。 刚斟出来的茶热辣滚烫,杯面上还飘忽着淡淡的轻烟,唐慎端起杯子也轻抿了一口。 茶汤入口,整个口腔都是茶的清香。 入腹更是立刻生起一股暖流。 这茶,他已经很久没喝过了,还能喝上她亲手泡的茶唐慎整个身心的愉悦细胞都活动了起来。 甚至连刚才生起来的那丝担忧都让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云桑一杯茶喝完放下茶杯道:“我们退婚吧。” 一开口就是重磅消息,震得唐慎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我不同意!”他放下杯子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果然是要与他割裂!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同意也没用!”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一个人说了不算。不是,判我死刑之前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我犯了那一条律例?”唐慎终于反应过来,他真是给她吓到了差点就被她带偏了。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她就一肚子火。 若不是刚才被那些官兵发现,她才不会放他进来的。 “唐大将军孩子都有了,还来问这话不觉亏心吗?” 唐慎一脸懵逼,“什么孩子?” 云桑瞪了他一眼,嘴角带着几分讥诮,“唐大将军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莫不是连自己让人送回来的女人和孩子都忘了?” “哦——哈哈哈哈哈”唐慎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是黎姑娘母子吧?桑桑,你是不是误会了,那孩子只是认我做了义父,他父亲是与我特别交好的一个战友,只是在一次战役中不幸牺牲,所以我才认了那孩子做义子。” “事情该不会就这么简单吧?”真要那么简单,黎婉仪又如何会以一个女主人的姿态自居。 唐慎尴尬的咳了几声,“你说的没错,确实没那么简单,黎姑娘的父亲曾是我的上官,黎大人在世时曾有意招我为婿,不过我已经有桑桑你了,当时就声正严明的拒绝了他的好意。不久之后黎姑娘便嫁给了与我交好的范扬,却不想他们成亲不过一年范扬就战死沙场,可怜他们父子连面都没见过。” 唐慎说到后面,语气中满是遗憾和惋惜,可见他跟这个范扬确实是个惺惺相惜的战友。 只是云桑的心中还是不能释怀,这些年他对家里不闻不问就算了,把人送回来还什么都没交代。 这段憋屈的日子,已经在她心里埋下了刺,一个处理不好这刺就永远都拔不出来了。 “你可曾给过黎姑娘什么承诺?” 唐慎要是再感觉不出问题,那他就是个大傻子! 他神情警惕的看着她表情的变化,小心翼翼的说道:“临走前我曾跟她说,一定会对她们母子负责的——” 负责两个字太过敏感了,云桑果然抬眸看他,“你要怎么负责?” 唐慎突然有些身处迷雾深渊的感觉,看不见,摸不着,往前一步也许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试探。 “桑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云桑淡漠道:“倒也没什么,只说柏栋是你的儿子,她跟你琴瑟和鸣,我不过是你敬重的一个寡嫂而已,所以我这个深受你敬重的寡嫂便想着成全你们咯。” 唐慎当场跳了起来。 “放屁!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他一直都说她是他的未婚妻,那些过往他甚至提都不曾提过一句。 看到他生气云桑心里反而多了几分愉悦,凭什么只让她一个人不高兴啊! 她语气凉凉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的官司只能你们自个去断,毕竟我这个寡嫂也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