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名义上是妾,我也当她是妻。”
姜轻怡眼里亮起的光,骤然熄灭,控制不住将摇摇欲坠,嘴唇也在颤抖,却还是低着头,极力平静:“……我知道了。”
侯爷转身离去,再也没有一句话。
姜轻怡彻底支撑不住,伏在桌案上,泪水滴滴涌出,“妻……妻……”
明明是会说只要她一个的人,竟然也会在有一天跟她说我把她当妻。
“她是妻,那我是什么?”
数日以来的期待,在那一刻彻底击溃。
她盼了几月的夫君,回来之后转身离去了。
下人说,去了芜姑娘那里。
她哭出了声。
虞晚意想到了失忆,唯独没想过男主是只忘了关于女主的一切,她掏出了自己的手帕,却怎么都擦不掉一滴滴落下的泪。
……所以她真的厌恶无法触碰的时候。
她沉默了一会:“别为他哭太久。”
毕竟不值得。
哪怕姜轻怡都不知道虞晚意的存在,她还是坐在一边,一遍又一遍的替她擦拭眼泪。
真的只能到最虐的时候才能触摸到她们吗?
虞晚意很不喜欢这样的时候,可没有半点办法。
姜轻怡哭了很久,都没人来,最后是自己擦干了泪,撑起了自己,安慰着说:“没关系,侯爷只是忘了,只是忘了而已……”
他们曾恩爱无比,侯爷不会真的爱上别人的。
姜轻怡很快决定,要一点点挽回,所以她很早就去了侯爷练剑的地方等着,不料侯爷见了她愕然:“……你怎么来了?”
姜轻怡朝他笑:“侯爷不记得了,从前练剑时,都是妾身在这里等的。”
然而,这一次他让她走。
姜轻怡愣住:“为什么?”
这是第一次,他让她走,哪怕是从前他都不会这样,难道忘了一个人就会不一样了吗?
侯爷:“你走吧,不要在来了。”
姜轻怡的笑容停滞了,却还是问:“侯爷,是妾身哪里做错了吗?”
侯爷早已背对她走开了:“没有为什么。”
可是,很快姜轻怡就知道原因了,因为芜姑娘也缓缓走来了,柔柔朝着侯爷笑:“今日也照旧?”
侯爷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都变得柔和了,姜轻怡知道那是他喜欢一个人时会有的眼神,只是这次不是对着她,是对着另一个人。
不可置信的同时,又隐约有了一点动摇,原来……他真的会喜欢其他人。
原来他在等芜姑娘。
昨日他说的把芜姑娘当妻子看,是真的。
她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匆匆逃离了练剑场,她不知道在那里是不是还要看着他们亲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住。
毕竟他也曾那样真切的看着她,只看她。
为什么失忆了就能这样看着别人?
可她还是不想放弃,第二日又去了书房:“侯爷曾经说过,喜欢在写字时,让妾身磨墨。”
可是他还是说:“以后这些事就不必了。”
直到她见了,芜姑娘为他念书,融洽的气氛,她半点也插不进去。
姜轻怡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连半月,她没有一次不是落荒而逃,就连府上的下人都看出来了,侯爷放在心上的是芜姑娘,哪怕从前侯爷很爱夫人,可到底过去了,如今……
一次又一次没有得到回应,姜轻怡何止是失望,她甚至都在想,当初那个爱她,因为她一点点不高兴而费尽心思的人,是不是存在的?
不然为什么一朝失忆了,就能变成这样?一个人真的可以变成这样吗?
尤其是她还要亲手办为夫君纳妾的礼,姜轻怡颤抖着手,努力镇定的吩咐下人。
这些天,他一次都没主动看过她。
姜轻怡想安慰自己都做不到,如果早知会这样,她一定不会让夫君去战场,可是没有如果了,明日就是夫君纳妾的时候了。
她忽然找到了侯爷,“可以……不纳吗?”
夜里寒凉,吹得姜轻怡冷极了,可她还是用着那双眼期待着得到一次肯定的回答。
这是曾经说要她共度余生的夫君啊……
侯爷诧异:“不是说好了吗,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姜轻怡怔怔,不死心又问:“当真不可以吗?承临。”
侯爷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有谁曾经也这样柔柔的唤他的名字,只是看不清脸,恍惚之下,他好像说——
“……好。”
她惊愕之余,心中的喜悦一瞬间被填满了,可是后来,他突然找她说,照办。
喜悦也在那一刻忽然成空,脸上的笑也在那时僵住,她的嗓子干涩:“……好。”
她最终还是看着专属于她的夫君与他人洞房花烛。
那一天,她枯坐了一宿。
直至下人说天亮了,她才回过神,一切都已成定局。
她幽幽道:“原来天亮了啊……”
原来他不属于她了。
这才多久,他已经不爱她了。
这才是姜轻怡一次比一次心痛的地方,他好像真的注意不到她了,但凡有芜姑娘出现的时候,他永远都在看她,永远,也会记得芜姑娘的喜好。
这几年的恩爱,就像是梦一样,短暂而又梦幻。
怎么会这样呢……
姜轻怡不明白,苍天为何要如此捉弄她呢?
“因为是注定的命。”虞晚意知道她开始心凉了,但没到心死的程度,却也是失望不停的叠加着,终有一天要崩塌的,在那个时候,就是最绝望之时,也是她极有可能出现的时候。
可是,她并不是很想要到那一步。
那样鲜活的一个人,枯萎得不成样子,何其不幸,命运又何其不公。
老夫人对姜轻怡不算好,大概是不合眼缘,每次她都要给姜轻怡立规矩,芜姑娘什么都没说,可是每一次亲近男主之后挑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