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心宁呢？”关月深吸口气，稳定情绪。
邢轻晚“哈”地笑出声，又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盯着关月的脸仔细瞧。
“她很爱你。”关月说到。
“是啊，她很爱我，”邢轻晚似在叹息，“所以，她能帮我报了仇，多好。”她的语调上扬。
“她会死。”
“杀人偿命，应该的。”邢轻晚又自顾自地走开。
楼梯旁的小桌上有她和吕心宁的合影，装在精美的玻璃相框里。
邢轻晚指尖轻轻一推，相框翻过栏杆从二楼落下，砸在楼梯上。一阵玻璃的脆响。
“我们都，得偿所愿。”
“那你的所愿，是什么？”一阵静默后，关月再次开口。
邢轻晚似是认真地想了想，再次露出微笑，“伤害我的人，不得善终。”
“杀死肖薇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想的吗？”
“我没想杀她，”邢轻晚依旧是轻快的语气，“我只是推了她。”
她走回来，用右手食指抵着关月左肩。
“但她，就摔下去了。”
“她命真大诶，”邢轻晚看着关月的脸，“没摔死呢。”
见关月表情没如自己所愿的紧张，她有些无趣地收回手。
“不过呀，那条丝巾真是趁手呢。”
邢轻晚举起自己的手仔细端详，“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力气，才一会儿，她就死了呢。”
看了一会儿，邢轻晚又把目光转向关月，歪了歪头，一脸纯真，“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些呢？”
“因为你的项链。”
邢轻晚有些诧异，倏忽而笑，从衣领内拿出项链的坠子，上面镶着一颗绿色钻石，“你认得它呀。”
“那是肖薇的耳环。”
“但是，这样的钻石有好多呀，”邢轻晚端详着手中的坠子。
“这是合成钻石，是杜新特意用肖薇的头发合成的。”关月淡淡解释。
“啊，”邢轻晚似乎有些意外，她撇了撇嘴，有些嫌脏似的，随手把项链扯下，扔在地上。
“有耳环又能说明什么呢，也可能是我在家捡到的，”邢轻晚脸上又浮上甜甜的笑，“毕竟，我母亲杀了肖薇呀，就在旁边的卫生间处理了尸体呢。”
“对了，”她夸张地作出关心的样子，“你打算把这些告诉别人吗？但我精神受过创伤呀，有精神分裂，会胡言乱语的。”
“你是说这个吗？”关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起的纸。
邢轻晚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扑上去抢。
“但这张精神分裂的诊断是假的吧。帮你伪造证明的医生已经找到了。”关月任由她把手里的东西抢走，“刀也找到了。”
邢轻晚展开手里的纸，却只是一张白纸。她转头愤怒地瞪向关月。
关月看着这个十九岁的女孩，“那天，你不是意外在丽都商场见到肖薇的，你之前就在跟踪她了。
更准确地说，是跟踪杜依婷。比起肖薇，其实你更希望杜依婷受到折磨吧，所以你杀了作为她后盾的肖薇，还特意寄了那张染红的纸去刺激她。”
“在确认自己要动手后，你准备了精神分裂的诊断证明。之后在持续的跟踪中择机下手杀死肖薇，再打电话给你母亲，说是自己冲动所为。她一定会保护你。”
“你做了几手准备。若是没人发现当然最好。如果追查到你们身上，你觉得吕心宁会包庇你。但是你还不放心，”
关月顿了顿，“你藏了她分尸的工具，为了以防万一，可以作为给她定罪的铁证。而精神分裂症的诊断是你最后给自己开脱的底牌。”
邢轻晚的脸上浮现出压抑的恼怒。
“你在临江居租了房。”关月继续说道，“从肖薇失踪当天开始的监控已经查过了，只有你进出。我们从那里找到了伪造的证明，以及一把刀。刚才收到结果，上面有你母亲的指纹以及肖薇的血迹。”
邢轻晚的眼神看起来愈发不善。
“对了，”关月指了指她上楼时扶起的摆件，“最好不要冲动，正在直播，对面是警察。”
这时，一楼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安宇到了。
当晚林筱云完全睡不着，沉浸在揭露阴谋的兴奋中。今天就是她根据关月的安排，在家里盯摄像头的直播，并用手机转播给安宇。
关月在发现邢轻晚的项坠跟肖薇的耳环相似以及十年前旧案之后就开始了对她的调查。之后发现不少异常之处但是却没有实证。
在去了奶茶店二楼之后关月觉得有一点很奇怪，邢轻晚在美院读大一，但她的房间里一点画材都没有。那就应该是有其它练习的地方。
在进一步的调查后发现吕心宁在八月份曾给她租了一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的临江居。而这套房恰好是关月委托中介出租的。
关月查了下自己名下房子的资料，确认这间房子的阳台上有一间暗格，便联系了安宇前去查看，最终找到了诊断证明和那把刀。
两天后，林筱云回了A市。
整个五楼又只剩下了关月一人。
她正站在503的一个房间里。
窗外阳光明媚，房间里却依旧拉着厚厚的窗帘，房间的顶灯发出柔和的光。
这房间里最明显的是墙边的柜子。深棕色的木柜，分成了一个个正方形的格子，每个格子都有一扇玻璃门。
关月手里托着一只水晶头骨，对着光细细端详。
过了好久，她打开一扇玻璃门，将水晶头骨放在了一个铺着绒布的小格子里。小格子的玻璃门上标着数字，07.
旁边的矮桌上有一只打开的首饰盒，金色底的手镯上，彩色的宝石形成了花朵的模样。
十二月末，冬季山谷，一座别墅矗立园中。在沉重黑色铁门的阻隔下，赤红的火焰顷刻间吞噬了整座建筑。
早上九点，关月坐在猫咖一楼，接过店主秦卿卿递来的咖啡，猫咪小白正努力蹭她的手。
她把咖啡放在桌上，捞过小白，“你是不是又重了啊，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