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温度突然降了很多，关月在等绿灯的时候打开了车内的暖气，顺便瞟了眼正努力啃面包的余白。
“你现在吃饭挺不规律的吧？”关月默默叹口气，问道。
“啊？”余白喝了口咖啡，把食物咽下去，“还行吧，就是有时候忙。”
“你昨晚一晚没睡？”
“不至于，也眯了会儿，”余白笑笑，习以为常的样子，“现在警力缺乏嘛，我手上不只这一个案子，有线索了就先抓紧时间推进。”
“再说了，”余白举起咖啡杯子晃了晃，“这案子还有你帮忙，我省心不少。”
“嘿，”过了会儿，余白莫名笑了起来。
关月瞥了她一眼。
“没事，”余白看起来心情很好，“就是想起来上高中那会儿，也总是你给我带吃的。”
这处工地是一个新建小区的工程，目前已经接近了尾声。在工地上，她们找到了正在巡查的负责人，询问有没有人在今年二月突然离开不干的。
负责人想了半天，还真记起一个人，叫张山，三十多岁，今年二月的时候本来说有事请假两天，但之后再也没来过。
更多情况他不是太清楚，但还是帮她们查了查，找到了当时跟张山一个宿舍的工人。
余白拿出视频，让这几人帮忙辨认，他们从个头以及走路的样子确认这就是张山。
张山今年33岁，从上一年三月开始在这处工地做建筑工。据工友回忆，他们今年二月十一号最后一次见到张山。那时候，他还请了之后三天的假。
另外有两个人提到，其实过完年重新回到工地的时候，张山的情绪看起来很不好。
记得是说他母亲重病需要手术，手术费得几十万。张山愁的很。但是临到张山请假前几天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好多了，偶尔居然能开个玩笑了。
在确认张山身份后，余白跟张山老家的警方取得了联系，几天后，她们联系到了张山仅剩的家人，张山的妹妹，张宁。
令人意外的是，联系到张宁的时候，她就在洛水市。她就读于尧光大学，这是尧光省内最好的综合大学。
最终她们跟张宁约在一家距离学校不远的餐厅，关月提前定了个包间。
张宁个子不高，脸上看起来很瘦，套着件普通的黑色大衣，带着黑色边框的眼镜，背着个书包，大概是刚上完课。
她在餐厅外先看了余白的警官证，才跟着进了餐厅。
关月能瞧出来，张宁对于她们的到来不排斥，反而像松了一口气。
再次说明她们的来意后，张宁直接表示她会把知道的全部内容都告诉她们，“我总觉得，哥哥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她一脸苦笑。
张宁说，上一年年底，母亲的身体就出了问题，但是一直怕花钱，也没去看。直到她放假回了家，死命劝着才去做了检查。
结果查出了肿瘤。
母亲不愿浪费钱，一直瞒着张山。等过年前张山回来才瞒不住了，听说手术费要六十万，张山愁的跟什么似的。
年后，他把这些年打工攒的二十多万都留给了张宁，让她陪着母亲先做保守治疗，其它的前他再想办法。同时，自己工地上的活不能辞，就又回了洛水市。
之后，在二月八号，张山突然打电话告诉她，给她打了十万块，说是自己帮了别人的忙，人家的酬谢。让她别担心了，手术费会有的。
张宁当时就有些害怕，问他是帮了人家什么忙，张山不肯细说，只说都是苦命人，互相帮助罢了，就挂了电话。
最后就是二月十二号，张山发了条消息，叮嘱她给母亲买点有营养的吃的，让她们都别太俭省。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张宁联系不到哥哥后心里害怕，但是也怕之前的钱来路不正，怕惹上什么危险，不敢轻易报警。直到这次关月和余白找上她，才知道张山在二月十三就已经死了。
“他...我能接回来吗？”张宁眼睛微红，看着她们。
“暂时还不行，”余白答道，“再等等吧。等这些事查清楚，他就能回来。”
“好...”张宁擦了擦眼睛，点点头。
“另外，”关月继续道，“你哥哥有没有什么会突发的疾病？”
“没有，”张宁摇摇头，“他身体一直挺好的。”
之后她们又简单询问了一些问题，午饭后，关月和余白留下联系方式就起身告辞了。
天气愈发冷下来，开车回家的路上关月拐进了超市，买了一堆火锅食材回家。
晚上，关月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吃火锅。
大学的时候关月就会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会有人觉得很奇怪。
关月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她只是不太喜欢刻意凑时间，别人要晚点她就先去好了，不想刻意等人。
但是......
关月又记起了高中时候的余白。
那时候关月吃饭很快，她吃完了习惯性要走，对面的余白开了口，“你吃完了就等等我嘛，要不我一个人多尴尬呀。”
关月其实没明白有什么好尴尬的，但是看着对面期待的眼神她也只好又坐了下来。然后，后面两年她都只能坐着看余白吃完再一起走了。
第二天，关月在打电话跟余白核对信息时得知洛水市刚发生了大型珠宝店抢劫案。
“青江区天华商场？”关月想了想，“离我这边还挺近的。”
“所以你注意安全啊，”余白听起来有些疲惫。
“嗯，我们小区安保还行，”关月一边拿着手机通话，一边点开了电脑上的监控系统界面。
“啊，对了，”余白补充道，“这个案子数额挺大的，而且出了人命，所以我暂时得把精力放这边了。”
“好，”关月不觉得意外。国家之所以认可侦探的存在就是为了补充警力不足的缺口，现在刚出了这种恶性抢劫杀人案，肯定要优先处置。
“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余白叮嘱道。
挂断电话后，关月整理着刚才余白告诉自己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