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侯东升的赞叹之语,汤云公却是面色一沉的纠正道:“魔门从来不以魔为耻,而是以魔为荣!你当着炼幽宗的门人说炼幽宗不是魔门,他们非但不会领情,反而会觉得你在侮辱炼幽宗。” “这倒也是……” 侯东升想起了魔焰门刻在魔种窟的那一行小字。 我若为魔,魔世天下。 我若为人,人间魔土。 这摆明的就是:我是魔,我骄傲。 汤云公:“无论正道魔道都不允许门下弟子不服管理,炼幽宗只是管理严苛罢了,若是管理不严就算是名门正派一样也会欺压散修。” 侯东升:“汤老说的对,就是那无法无天的魔焰门,对内门弟子的管理也是极其严苛的。” 汤云公诧异的看向了侯东升说道:“侯道友真是见闻颇广,连魔焰门的规矩都知道。” “我也是道听途说。”侯东升解释道。 汤云公:“正道魔门行事归根到底都是利益二字,这炼幽宗对散修出售血石,散修将血石培养成血玉或者血钻转售给炼幽宗,有这一层关系在,炼幽宗对散修和周围的修仙世家都还算客气,至少不会把事做绝,可一旦散修没了利用价值,那肯定不会被当人看。” 侯东升:“汤老所言虽然在理,但也未免把人性看得太过黑暗,正所谓大道废,有仁义;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越是人心诡谲的浑浊乱世,就越是会出高风俊节之人。” 汤云公:“笑话!高风亮节之人如何在浑浊乱世中生存?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侯东升:“高风亮节,卑鄙无耻,一正一邪,恰如一阴一阳,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世间皆正,何以为邪?世间皆邪,何以为正?十大正道,十大魔门不也是自然形成,便如同阴阳之道,存在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当然正道之中有卑鄙无耻之人,可魔门之中必然也有高风亮节之辈,正与魔,善与恶便如同太极阴阳鱼,阴中抱阳,阳中抱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炼幽宗如此做派,在我看来已属正道!至于他们以魔为荣,以魔为傲,那不过只是小节。” “你小子吃过几年的墨水,老夫辩不过你。”汤云公脸皮抽搐道。 侯东升:“这些都是道书上的道理,我等修道之士,需得有道家的世界观,道家观点永远都是阴阳相生相克,正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善恶共存,相生相济,阴与阳,善与恶,正与魔,阴险与坦荡,狡诈与信任永远都是对立统一。” 汤云公:“那个……到底你是老人家?还是我是老人家?老夫求你别说了!” 侯东升讪讪地笑了笑。 作为一名修道之人,谈到道家的世界观,自然是有些收不住。 汤云公:“看来他们的确没有为难散修,我们出去吧。” 侯东升点了点头。 两人联袂离开了坊市。 当汤云公和侯东升离开之后,杜丽娘扔掉了鞭子,也跟着一并离开了。 离开坊市之后,侯东升与汤老快步行了一段距离,见确实脱离了炼幽宗,都大松了一口气。 侯东升:“汤老……不知有何去向?” 汤云公:“老夫一把年纪了,对着修仙界已无半点眷恋,准备去附近城镇养老做个富家翁。” “哈哈哈哈……汤老早该如此。”侯东升大笑道。 汤云公:“确实如此,人生苦短啊。” “既然如此侯某就祝贺汤老妻妾成群,余生精彩,就此拜别了。” “侯道友……就此别过!”汤云公同样抱拳道。 侯东升迈步陷入到了密林之中,他已经是筑基修士,没有必要慢慢步行,等脱离了人群,便祭出黑云幡飞遁离去。 突然间。 侯东升停下了脚步。 他的神识察觉到有人埋伏,不过埋伏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孤身一人的汤云公。 汤云公毕竟在危难之时救过自己,虽然当时自己戴着面具,侯东升也不知汤云公为什么会救自己,但毕竟是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一拍储物袋取出了青铜血线剑,再将灵隐秘术施展到极致,同阶修士的神识很容易就能忽略掉侯东升的存在。 林间小道。 汤云公快步而行。 突然间。 起风了。 汤云公停下脚步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两把法剑,警惕的左顾右盼。 “呲呲呲……” 魑鬼魔音! 炼幽宗筑基期修士掌握的法术神通。 魔音一出! 筑基期以下的血肉生灵皆不可挡。 “啊!”汤云公丢掉了两把法剑,他面部扭曲,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一名黑袍蒙面修士突兀的出现在树冠之上,手中寄出了一把青铜血线刀。 嗖! 青铜血线刀并没有斩向毫无抵抗之力的汤云公,而是袭向了身后。 持剑而来的侯东升。 铛铛铛铛铛…… 那黑袍修士以气御刀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斩了侯东升七八刀。 侯东升以手御剑轻而易举的就挡下了凌空斩击的飞刀。 非但如此。 巨力一挑。 中品法器青铜血线刀,被一剑挑飞,飞刀插入巨石之中。 黑袍道人连掐两次法诀,青铜血线刀都没有从巨石之中抽出。 这便是侯东升对付以气御剑和以神御剑的方法。 即使充分发挥以手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