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振奋得不行,但兴许是郁识骞车开得太平稳,氛围太安静太舒适,她晚上喝进肚子里的酒精开始发酵,连带着,还有催眠的效果……睡着,似乎是眨眼之间的事。
清醒的最后一刻,视野中略过无边朦胧夜景。有人说州海是座不夜城,用谷歌夜间实景地图搜索这里永远是最明亮的光点之一,也有人说这里诱惑太多,人心难测,实非良善之地。
雨势渐小,但还在下。
再醒来时,觉得头痛,眼睛也花,她打了个哈欠坐直身子,偏头看去,郁识骞还在开车。
她轻声问,“到哪了?”
“快到了。”他回说。
连开两小时车,一定很累吧?她不由抱歉道,“今天真的麻烦您。”
“不麻烦,我也要回去,”郁识骞仍旧用彬彬有礼的语气回答,“不知道伯父什么时候有空,过阵子,我想来拜访他。”
伯父?他指的是爸爸吗?杨星星恍然明白,随即困惑不已,他怎么突然和爸爸那么熟了……还有妈妈也说,他是世交家的儿子,过去这些年来,一直和杨家保持着很好的关系。
可他们竟像从未相识过,无比陌生。
而郁识骞,居然连她家的住址都知道,不用问她,已将车开到了小区外头。
杨星星摇下车窗,探出头去和保安打了声招呼。很快,升降杆缓缓升起,车子开进去,最终停在她家门口。
灯影幢幢,沥青路面一点残光,夜深人静之时,世界仿佛沉睡了。
她解开安全带,再度对身侧的人笑了一下,“今晚真的感谢……我先回去了?”
“等等。”他把她叫住了,说完这句,又不说话。
她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很耐心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郁识骞终于看向了她,就在那一霎,他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不太明显的情绪波动,不见恼怒或忧虑,堪称平静,但在这平静之中,还夹杂着一点淡淡的失落。
她被他看着,还不明白。
“你真不记得我了吗?”他问。
她以为他指的是那场郁杨两家共同参与的饭局,反应很快地说,“我记得啊,百家酒楼嘛,他们那的白切鸡很好吃……”
“我指的不是这个,”他轻轻打断,“三年前,在英国,我们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