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又度过了几日,听闻旧汌去往霖颐的路已经可以通行了,赵景程四人在客栈收拾好行李,打算去梅花巷拜别李牧枫后就立即启程。
可今天走在路上,她总感觉有些异样,似乎有一道隐藏在人群中的目光不断向她投来。
突然,后方的小摊旁传来一道稚嫩的嗓音。
“阿娘,你觉不觉得这个人跟画布上的人好像啊?”一名稚童扯着她母亲的衣角,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直直指向赵景程,歪头娇声问向她母亲。
听到小孩说的话,南施遥向前一步挡在了赵景程身侧,折扇一开,对那名小孩笑道:“小孩儿怎么胡乱说话,我乃良家男子,怎会轻易被人作画?”
赵景程立即离开了原地。
小孩的母亲此时正敷衍地回应着自家小孩,听到南施遥的声音,才顺着自家小孩手指的方向看去。
目光望去,只看到面色不善的南施遥和他身后背着剑的哑巴。
看来是自家小孩又惹了事,女人连声道歉:“公子见谅,公子见谅,想来是小孩年少不知事信口胡诌呢。我等断然不敢污了公子的名声,回去我就马上教育这孩子,望公子海涵。”
小孩还欲说些什么,孩子母亲立刻给这小孩头顶敲了一下,小女孩抱着头眼泛泪花,撅着嘴没再说话。
“这次便作罢,下回在街上可不能如此胡言乱语了。”南施遥简单回了两句,没有太过纠缠。
女人连连称是,边骂边哄地带着自家小孩往后方卖糖葫芦的小贩走去。
南施遥与哑巴对视了一眼,也离开了此处,去寻赵景程。
赵景程在一处偏僻的巷口内等着南施遥他们过来。
方才躲避那对母女时,她也在路上探到了一些消息——通缉罪犯的布告上贴了她的画像,罪名是杀人放火。
看来是时间拖的太长,沈映宸找不到她着急了。
居然用大张旗鼓的用这种方式来搜寻她…其心可诛。
但敢用这种方式,朝廷是什么态度也就不言而喻了。
思虑间,惜刃、南施遥等人先后来到了她所在的位置。
惜刃见了她,见四下无人,立马汇报起了情况:“小姐,我们不能从城门出去了。
方才小姐您让我去最近的官府打探消息,去到了最近的官府后,我就在那面告示墙上看见了小姐您的画像,安的是杀人放火的罪名。”
这一点与她听到的消息一模一样,惜刃继续说道:“而且今年灾情严重,百姓们的田大多都改种了桑树,如今到了冬季无米下锅,朝廷必然要救济灾民。
不出几日便会有巡抚过来视察,遇到这样的事情,旧汌为了声誉,当下查正很严,怕是不好出去。”
“可今正值大雪,如果不从大路走,就不知何日能到霖颐了。单费些时日也算是小事,就怕迷了路或天气有变,生死未可知啊。”南施遥和哑巴此时也赶了过来,听到惜刃的话,微微皱眉。
赵景程想了想说道:“那便先去梅花巷暂躲几天,去时托李郎中把能出城的路况打听清楚,得知了路线后我们先从小路出城,再绕回大路离开。”
毕竟在旧汌离她们最近的人里,值得信任的人只有李牧枫,如今不便出去,若要暂居此郡,左右还是此法最为稳妥。
“李郎中住所确是现在最好的去处,不过也不可久留。”
说完,南施遥再道:“这般阵仗,不知风饕客有没有搜寻到你我踪迹,若是顺藤摸瓜,恐怕李郎中所居之所也同样危机四伏。”
心中有了警惕,几人分开去往梅花巷李牧枫家宅中,免得引人注意。
赵景程与惜刃两人一同行动,一路上行迹小心的来到了梅花巷,而后翻墙进了李家后院。
脚尖刚落地,身后传来了李佑宁清润的嗓音。
“陆…陆小姐。”
“是我,令母何在?”
赵景程拍了拍自己袍上从墙上蹭下的印记,可惜墙上的泥灰被雪浸湿,如今粘在了衣服上,拍也拍不掉。
“南公子要比小姐你早来一步,如今母亲正在客堂招待南公子他们。”李佑宁立刻回道,表情显得有些局促。
她仔细看了几眼李佑宁,正打算客套几句就去找李牧枫,突然发现李佑宁的身后竖着一枝腊梅,花枝上还细细绑了些布料。
似乎就是前几天她顺手赠送他的那枝梅花。
李佑宁见她看了好几眼种在地上的腊梅花枝,神情带着几分腼腆,主动解释道:“前日我与母亲将家父埋葬在了此处。
可此处太过僻静冷清,又是冬季,我与母亲并不能常常到此处来陪伴父亲。想起几日前南公子说过,腊梅花枝插入土中也能存活,于是我便将小姐赠我的那只腊梅种在了此处。
若这支腊梅能活,我与母亲不在时,便能让它来陪伴父亲了。”
说完李佑宁看向身后瘦弱纤细的腊梅枝,脸红道:“只是从来没有养过花草,也不知道这样养能不能养活它。
哦!小姐赠予父亲的那枝梅花我与母亲也并未丢弃,而是随着父亲一同入葬了。”
赵景程点了点头,虽然没说些安慰的话,但她与惜刃朝着前方的墓碑拜了两拜,表示了几分哀悼。
拜完之后,便打算回屋去见李牧枫。
见李佑宁还站在那里发着呆,不知道是在看花还是看碑,她多了几分闲心,劝道:“李小郎君,我颇懂得些莳花弄草之道,虽也并不精通,但我知这腊梅需得在春季或秋季栽下才好存活。
如今正值寒冬,想来这腊梅栽下被这寒风冻着也生不了根,不必一直守在这儿,若想让令父不受寂寞所扰,还是天气好的时候自己过来看看。
切勿指望这枝腊梅。寒冬腊月的正在这看花,冻坏自己才是得不偿失。”
看花看得有些愣神的李佑宁似乎被她的话惊扰到了,抬起懵懂到有些纯粹的眸子看向她,点点头,然后迟缓向她走来,口中温声柔软地说着:“多谢陆小姐关心。”
三人一同去到了客堂,李牧枫见到她便道:“陆小姐的情况我已知晓。
五年前我还在旧汌时,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