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爹的,看样子又是群穷鬼!”
随着骂声,这些山匪已经从坡上奔下,一群人迅速把她们三个制服在了地上。
赵景程刚从剧烈奔跑着的马背上跌下,身上青的青,紫的紫,一时间胸闷气短,自然没这群劫匪反应更快。
没来得及反击,整个人立即被死死的压在了地面上,随后手被人牢牢按在身后,粗暴地绑上麻绳。
“搜一搜她们的行李,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为首的女人声音气愤,暴躁地吩咐着身后的女人。
“寨主,都是些干粮和衣物,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句话说完后,回话的女人又接了声极为小声的嘀咕:“这三个人身上唯一值钱的马匹还被寨主你吓跑了…”
赵景程被这群女人死死制服在地上,反抗不得,索性放松下来,不做挣扎。
“啐,在这鬼地方蹲好几个月了,不是难民就是穷鬼,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往里面进的,去他爷爷的,又是个穷鬼!”为首女人看着没搜出半两银子的行李,忍不住骂了出来。
见为首的女人面色不善,其余女人立刻接道:“寨主说的是!我看啊,都要怪那个姓薛的!
这鬼地方本来就人不拉屎,鸟不下蛋,寨主与我等下山连杀了两三个村子,都搜不出七斗米来。
要钱钱没有,要粮粮没有的,姓薛的狗官还老来揍我们一顿,日子过的苦巴巴。
哼!要不是这个姓薛的有事没事就来骚扰俺们,俺们至于这么落魄吗!”
为首女人点了点头,蹲下身去收拾赵景程三人行李中翻出来的有用的东西。
她的手下则是整理方才从山坡上投下的圆木,方便下一次的使用,同时嘴里憋不住的埋怨:“也不知道那个姓薛的在干些什么,天天带着那群瘦的干巴巴的女人东窜西窜。
一会儿跟仪癸国的人打仗,一会儿来剿我们,搞得我们都没生计了,还不如干脆投降,让仪癸国的人来管这里好了。”
为首的女人也回了句:“那可不是,至少投降后,老娘能抢些有钱人啊,姓薛的真是个死脑筋!”
抱怨声还在继续。
为首的女人收拾完东西,耳中虽然听着手底下人的讲话,脑子却不知不觉走起神来,眼神在南施遥低垂下的脸上流转。
听到了寨主也表现了相同的态度,女人们的讨论更加激烈了,无一不在声讨姓薛的将军有多么多么无能和愚蠢…
为首的女人身体开始往南施遥所在的方向靠近,赵景程眸色一暗。
手腕早已调整好动作,要是为首女人胆敢再靠近南施遥一步,她会立即将这个女人斩于剑下。
“母亲~”
一道娇气又有些黏腻的声音响起:“我想去搜一搜这些男人身上有没有我用得上的东西,我们先把这三个人拉回寨子里怎么样?”
少年仰头望着女人撒娇,并用身体轻轻蹭着为首女人的手臂。
赵景程不禁侧目,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巨木朝她们袭来时报信的那个少年。
暗自打量的目光刚刚落下,侧目的瞬间竟然对上了少年有些发冷的眼睛。
难道这个少年一直在注视她这里?
说不定也看到她背后的小动作了吧。
不过这名少年也有意阻止他口中母亲的意图,想来应该不会暴露她手上的小动作。
女人干咳了几声,随后一笑,伸出一只手去抚摸少年说话的嘴唇,笑了一声道:“既然是我的小花狗亲自开口了,那当然可以,不过…”
声音滞在空中,无端拉出粘腻绵润的暧昧之感。
领头女人故意不把话说完,其他人对视后纷纷大笑,笑声中似乎带着些隐秘的羞辱。
少年脸上依旧是笑,语调甜腻:“那便就在今晚吧。”
“哈哈哈哈哈!好!我儿真是越来越乖巧懂事了哈哈哈哈哈哈!”为首女人笑得肆意,随后将少年一把揽入了怀中。
赵景程总感觉这母慈子孝的氛围不大令人舒服,却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怪异的氛围持续了很久,这些匪徒才打算离开。
匪徒们把藏在身后丛林里吃草的马儿陆陆续续牵了过来,把她们三个丢在板车上后,终于启程回寨里。
赵景程在板车上懒散躺着,开始原本是想等她们把马牵出来后抢马的,不过发现这群人去的方向和她要去的方向正好相同,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反正赶路的马被这群劫匪吓走了,骑马也累人,不如就这样躺着让这群劫匪把把她带走好了。
对于这群人,她很自信自己手里的剑,根本不害怕进了寨后逃不出去,还正好补充些物资,于是她颇为自在地在板车上假寐起来。
山路颠簸摇晃,车轮挤压着地上的泥土与石块,有人的目光随着马车颠簸摇晃的起伏一直追逐着她。
是那名少年吧?
赵景程心中猜想。
这群劫匪们把她们运到寨上后,就丢到了一间柴房内锁了起来,一群人离开后不久,远处很快传来了肉香味。
那群劫匪不是说连杀了三个村庄都凑不齐七斗粮食吗?如今却…
疑惑了片刻,赵景程心下立即了然。
没再多想,将自己的手从麻绳里解出后,她打算把南施遥和惜刃手上的绳子也一并解开。
正欲行动,鼻尖忽然嗅到一丝香甜的气味,如同大朵的玉兰花糜烂后漫出的甜腻味。
微风渐起,与香味一同从门外卷进的,还有一名少年。
——正是今天提出把她们带到营寨里来的少年。
赵景程坐直了身子,出言道:“小郎君,晚上…”
好字还没说出口,她的话就立刻被打断了。
“带我走!”
少年脸颊上还残余着不自然的红晕。衣裳虽然裹得很紧,但还是能从裸露的脖颈上看出许多淤青和红痕的痕迹。
赵景程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落到了少年的身上,少年神色不变,不见丝毫窘迫之色。
“小郎君高估在下了,在下如今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