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失踪了,除了林芳华并没有人关心她的去向,王氏向来疑心大,兴许是自己就是那么上位的,导致她看见府里美貌的侍女都觉得像狐媚子,侍女们平日里也没少受到她的磋磨。 下人们见林芳华没了靠山,又不得王爷喜爱,可不是使劲的在她身上报复回来。 林芳华被关在别院,她环视这个破破烂烂的屋子,心里越发愤恨,林幼妤为什么要回来,她什么都有了,大将军的宠爱,皇太子的青眼相待,明明有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回来抢走她的一切。 为什么没有乖乖的被卖到青楼里,肮脏卑劣的腐烂在泥里。 为什么要爬起来,爬回来。 她愤恨的摔碎了桌上仅剩的茶壶。 这次,却没有人惯着她,哄着她,回应她的,只有透过窗户上破旧的窗纱吹进来的冷风。 ...... “阳儿。” 高帝垂暮苍老的声音,飘荡在空气里显得有些荒凉。 二狗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习惯高阳这个新名字。 他不想做高阳,只想做二狗。 原以为有了这个身份才能配的上幼妤,结果居然根本不能随意离开皇宫。 真他娘的冤,早知道就跟沧溟一样去镇南王府做小厮好了。.. 二狗虽然没读多少书,却也知道眼前这个高帝是真心对他好。 他想到今日朝堂之上那上书斥责他的官员,都被这个白胡子老爹气得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倒有几分好笑。 “父王,今日那老头白胡子都气翘了。” 饶是喊了几天,二狗还是觉得父王这个称呼文绉绉的,他试探性的问了声“爹,我能这么叫吗?父王听着有些凶。” 年迈的高帝差点没被这声平凡的称呼送走。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没孩子,即便宫里真有嫔妃能生出个孩子,也不会敢喊这声爹,现在他突然就当了爹,褪去荣光,他也不过是一个想要疼爱孩子的老父亲。 高帝看着身前的混小子,含笑的眼睛里全是宠溺。 良久,高帝转身,俯瞰楼亭谢宇,如今九州风起云涌,各地王侯蠢蠢欲动,更有暮桑死而不僵似有卷土重来之势, 该要早点为阳儿谋算才是啊。 二狗回到行宫,耳边全是老父亲无奈的感慨 “沧溟是九州最锋利的剑,拿捏住了那个女孩,他便在掌握之中。阳儿,你娶了那个女孩对你有益啊。” 切~~ 男人双手叠在脑后,满不在意的瘪嘴, 喜欢幼妤是真,可是,她若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老头子应该是要打起了幼妤和沧溟的主意了吧。 转眼他细细的看着行宫里金碧辉煌的摆件, 说真的,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华贵的东西,他走到宫灯前,将外面的罩子拿下,里面是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他拿起来颠了颠,很沉。 这些时日其实有些像做梦,不太真实。 他慢慢走到一个箱子面前,打开后里面散发着璀璨的光,里面满目琳琅,珍宝汇聚。 太多了啊。 ... “咚咚。” 夜里风有些大,幼妤被惊醒,她坐起身拉开床幔看了看,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是错觉吗? “咚咚” 窗棱处有点声响,幼妤随手披了件薄衫过去打开窗。 推开窗,是男人阳光灿烂的笑,幼妤很喜欢他笑,也很喜欢他的小虎牙,很可爱。 他没有穿那间代表他身份的明黄色宫服,身上是一件寻常人家的布衣,看上去很软,很干净。 “二狗哥哥怎么这幅打扮过来了?” 二狗笑着趴在窗台上,费劲的将身后一个大包扔进屋里。 “幼妤,快跟我走。听说快要打仗了,我感觉那老头子应该没什么把握,沧溟呢?” 幼妤打开包,里面全是难得一见的奇珍珠宝。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你来就是为了把这些给我?” 幼妤突然有些不明白二狗的想法。 娶了我,还能得到沧溟助你稳定江山,明明一举两得,为什么要让我走? 她愣了好久,看着二狗满是笑意的脸,忽然也跟着笑了。 好暖。 “二狗哥哥不想娶我吗?” 话音刚落,二狗的脸上的笑意僵住,幼妤怎么会知道。应该是镇南王说的吧。 他难得一本正经直直的盯着幼妤,“幼妤,拿着这些找一处好地方好好生活,有沧溟在,你会很安全,就告诉他今后他的酒本二狗包了。”说着手指着屋内的大包,笑得有些得意。 “二狗哥哥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幼妤的话让二狗神色落寞了片刻,不过他很快就笑着说 “我只能送你一段路,这里虽然我不喜欢这里,但是我走了,那老头子怪可怜的。” “二狗哥哥真傻。” 女孩披着单薄的衣衫,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 他细细的看着女孩的眉眼,这次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难受,二狗将幼妤拦进怀里,中间相隔着白玉窗棂,他将头死死埋在她的发间。 鼻尖萦绕着女孩独有的馨香。 我不傻,我只是害怕你爱的不是我,爱怕我没办法给你幸福,害怕这样的身份会耽误你一生,害怕九州败了你跟我一起落了个身死的下场。所以,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