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这条短短的短信,像极了圣洁的光,驱散了他心底一直环绕不去的黑雾。 他浑身是血,满脸是泪,却笑得傻呵呵。 此刻,他才意识到之前的举动有多愚蠢。 他死了...幼妤该怎么办。 他的幼妤那么善良,那么心软。怎么能接受有一个人因她而死。 她那么脆弱易碎的人啊,他怎么能成为她心里的枷锁。 顾时延将那罐彩虹糖紧紧抱在怀里,艰难的将自己挪出车厢。 他淡淡的扫了眼不远处同一时间发生的车祸现场。 前路一片漆黑。 他满身是血,沿着公路慢慢往前走,身后的每一步都有他缓缓流下的血渍。 像是一朵朵水泥里开出的小花。 明明已经耗光了所有的力气,可是啊,只要看一眼怀里折射着月光的彩虹糖, 他又觉得有些甜蜜。 后来,他停下了。停在了距离她家几百米的距离。 暗巷的尽头立着一道修长的人影,他站在黑暗里缓缓向他走来,漫不经心的步子像是一只猎豹。 唯有那双泛着寒光的眼睛异常明亮。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她,真可惜啊,你竟然能躲开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惊喜。” 那人走近了些,顾时延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楚辞。 顾时延眼皮有些沉,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也仅仅只是能站直了些, 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在除幼妤以外的人面前狼狈不堪,他的脊背只会为一个人弯。 “那辆货车是你安排的?你还真是执着啊。” “噗呲--” 楚辞眼神变得冰冷,手中的匕首没入顾时延胸膛。 “我说过,离开鸢尾,我依旧会与你们不死不休。” 顾时延将他无视,只是捂住伤口继续往前走,缓缓与他擦身而过。 鲜红的血溢出指缝,他白色的衬衣早已看不清模样,胸前大片的红,像是一捧开得极艳的蔷薇。 最终,双腿在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缓缓跪下...整个人倒下去。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似乎能透过转角看见她,这短短的几百米啊…… 她,是不是在等我。 她,只有我了啊。 她刚刚才答应我,原谅那个坏蛋。 回去似乎变成了执念, 顾时延无力的双手死死抠住黑色的路面。 怀里的水晶罐子脱了手,里面的彩虹糖摇曳着璀璨斑斓的光,像极了梦。 他撑着手臂一点一点往前爬,身下的血染红了青黑的路。 快要勾住的那一瞬,楚辞修长的手轻飘飘将东西拿在手里。 他看着那罐彩虹糖不屑的笑了,“这样的东西顾大总裁也送得出手,还是我帮你砸了吧。” 宽大的手掌微微倾斜,“砰--” 那罐装满彩虹的玻璃罐子碎了,里面的彩虹糖散落了一地。 好可惜啊,做了这么久。 还是没能送出去啊。 顾时延真想将他的梦一颗一颗捡起来,可是身躯似乎太过沉重, 即使用尽了全身力气,也仅仅只是抓住一颗。 指尖抠在漆黑的路面上,满是血污的手,终究污了他的彩虹糖。 他无力的躺下,头顶的月亮似乎就在眼前,又大又明亮。 他艰难的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发现,原来还是好远。 都说人在死前都会想起自己最遗憾的那件事。 顾时延仿佛回到了那个深灰色的大雨天, 她在雨中翩翩起舞, 这一次,他走出了那个禁锢他的玻璃罐子。 来到了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陪着她跳完了那一曲华尔兹。 然后画面里的深灰色,变成了浪漫的彩色。充满了鲜花和掌声。 沉重的眼皮终于还是闭上了, 时年啊,我捧在心尖上的女孩交给你了,你不要将她摔碎了, 她向来抗不得疼。 男人唇角淌出血丝,却再也没了气息。 ...... “您好,请问是顾时年先生吗?冰溪街道有一具男尸,身份证显示是顾时延先生,麻烦您过来确认一下,请节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