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牵着手,肩倚着肩,感受着透过小小窗户,再透过薄薄窗纱,最终艰难且倔强钻入房间,洒落在两人脸上身上的温暖阳光,方蔷的心随之温暖。
“李想,你有怪癖。”她抱着李想的腰,仿若下定论般说。
李想望着她,轻轻用自己脸庞在方蔷粉嫩的脸庞上蹭了蹭,“我怪癖可多了,你是说哪个?”
“你肯定是嫉妒我睡得比你香。”方蔷一脸发现大秘密的兴奋,她伸出一根手指,“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每个早晨都要吵醒我,虽然……虽然……”
方蔷顿了顿,脸上的粉嫩更盛,“虽然这种叫醒方式我……我也很喜欢。”
“其实,昨晚我做噩梦了。”李想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她的呢喃。她紧紧抱着李想,听着他胸膛有力的跳动,“在梦里,我们分开了,无论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理我,也不回头,我拼命地追,用尽一切力气地追,可就是怎么也追不上。”
“然后我就被你吵醒了。”她先用自己的手指抹上李想的唇瓣,再捏了捏李想的脸颊,“可我醒过来,睁开眼,你还在,你的味道也还在。”
她眉眼都满溢着幸福的味道,“所以啊,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叫醒我的方式呢。”
听着她近乎表白的诉说,李想心中的那片阴霾像是被风微微吹散。
他摇摇脑袋,像是想要吹散那些不好的情绪。
他拉起方蔷的手,轻声开口,“我说过的,只要你还要我在,我就一直在。”
他们牵着手出了房间,来到餐厅。
姜黎围着围裙,端着盛有牛奶吐司的餐盘来到桌前。
“家里没什么东西,我在楼下超市随便买了点,将就吃吧。”
方蔷看着系着围裙的姜黎,又看看桌上三盘大小完全相同,成色也几乎一致的金色煎蛋,神色恍惚。在鹭城,他也会做这些,虽然没有这么规则,但刚才她确实在她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同样的温暖,以及,同样的贤惠?
虽然这个词看起来跟姜黎风马牛不相及,但她脑中浮现出的确实是这个词。
方蔷跟李想坐在一起,姜黎坐在他们对面。方蔷拿着叉子在餐盘里的煎蛋比划了下,又把李想的餐盘拖到自己,无论怎么比,她都觉得两人餐盘里的煎蛋都一模一样。
她不由问,“姜黎,你怎么做到的?”
姜黎正小口咬着餐盘里的煎蛋,听到方蔷的问题,她看着自己餐盘里规规整整的煎蛋,怔了片刻才说,“职业病吧。解剖多了,就这样了。”
方蔷有些佩服。
曾经她是想和姜黎成为朋友的,真正知心的那种。但方蔷知道,姜黎对自己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厌恶,但同样没什么特别的喜欢。而且她现在更知道,如果没有李想,她们别说两人朋友,就连现在这样坐在同一张餐桌前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家伙……
她下意识丢给李想一记白眼,没等他说话又回头看向姜黎:“你很喜欢做医生吧?我只学一个专业都差点挂科,除了医学心理学你还修临床,想想都很累。”
“我也学两个专业,你都没关心过我……”
方蔷推开李想凑过来的脑袋。
“一定是真的喜欢才能做到吧?”
“哪有什么喜不喜欢。”姜黎喝了一小口杯中的牛奶,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只是需要而已。”
“需要?”
李想放下玻璃杯,不解地看向姜黎。
姜黎深深看了他一眼。
“当你真正在意的人需要帮助,可你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方蔷总觉得姜黎说话时不见底的眸子一直注视着李想,但当她定睛看去时,姜黎却已经拿着餐盘离开了餐桌。
“你觉得她说的是谁?”
方蔷转而盯着李想的眼睛,想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一些什么。
李想明显被呛了一下,当他放下牛奶打算说些什么时,姜黎已经走出了房间。她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我要去学校,开车送我吧。”
方蔷咀嚼着嘴里的面包,有些疑惑,“不是还没开学吗?”
“学校临时有事。你先吃吧,一会儿就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黎说出这句话时,方蔷觉得姜黎的眼神竟有些躲闪。
一定是昨晚没睡好,连眼睛都花了,她这么想着。
她虽然想跟着去,但确实没什么时间。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更重要的资料要查。
……
车子缓缓行驶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次来时这里还是一片碧绿,现在只剩下稀疏的枝条,入眼满是冬的萧瑟。
凛冽的北风吹过,“叮铃铃铃”的声响不绝于耳。李想抬起头,几只小小的麻雀在树梢上蹦来跳去地互相追逐着,发出声响的是小麻雀落脚树梢上零散挂着铃铛。
“姜黎?”
李想原本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弛,他随意地坐在梧桐树枝丫下,轻声开口。
“嗯?”
姜黎抬眸看他。
“给我开点安眠药吧。”他顿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说,“最近总是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睡不着,更提不起精神。”
“可我不想去医院,你的话,应该可以开到吧?”
他有些犹疑地问。
“你以前吃的药没用了吗?”
姜黎紧盯着他,眼眸漆黑,嘴唇紧抿。
李想有些烦躁地拍了拍头,尽可能缓解着内心的压抑。
“试过了,用处不大,药店说效果更好的药要有处方才买得到。”
空气中一片沉默,就在李想开始想是不是让她为难时,她却靠过来,伸出手,轻揉着他的额头:“这种药,副作用很强的。”
“我知道的,熬过这一段就好了。”
李想低声喃喃。
“没用的,李想。”姜黎的手轻柔地按捏着。她手法娴熟,甚至让李想觉得医学院是不是也有开中医按摩课。但不可否认,在这种按捏下李想紧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