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大漠夕阳图》。前年他病故前,除了让我带他和娘亲的骨灰回云城外,最后的遗愿就是让我将这幅画带给三叔,教他知晓爹爹是个守诺之人。”
西域绘画多壁画,因此颜料色较浓重,质地也相应略粗粝。正因这个特点,《大漠夕阳图》用色十分大胆,教人一看便被画面中的层层色彩吸引住目光。
夕阳欲落,本是伤感之事,然在黄沙的映衬下,红得格外浓烈。几株绿植在极为干旱的大漠中昂然生长——生机从绝境中迸发。
秦延之坐着轮椅缓缓向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幅画,还用手轻轻地抚着。似乎这样,就能够通过画感受到挚友当年的心境。他明白林父的用意,这幅画意在鼓舞他、激励他,莫要再沉溺于自我厌弃之中,身处绝境也可自救。
“多谢你,沐儿,这幅《大漠夕阳图》对我而言颇为珍贵,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谢你。”他眼眶微红,这么多年来的苦痛在这一瞬间都涌上心头,可他日后不会再如此了——好友的遗愿并非只是让自己看到这幅画,而是让他秦延之从中走出来。
“你们现在住在何处?可是回了林家老宅?”
“三叔可是忘了老宅都多少年没住过人了,罗格国的其余人还未至云城,我与阿停先行来了,现在正住在城中的客栈里。”
老王爷很是不满地道:“都回家来了,怎还能住在客栈,你们两个都安心在秦府住下,就把这当自个儿的家。可不许推辞,不然老头子我可要吹胡子瞪眼,发火给你们瞧了!”这话说得诙谐,将伤感气氛一扫而空,众人都不禁笑出了声。
来了侍女先行将林沐带下去漱洗,其余服侍的人也很有眼力劲儿地退了下去,厅中只剩下他们三人。
“临安王这一遭真是受罪了,几度生死之间,我听着也揪心呐。不过好在现在都过去了,圣上和瑞阳郡主可知晓你回来了吗?”老太爷将刚刚仆人拿来的纸笔铺在桌上,好让袁停可在上面书写回答。
他的身子应是已经大好了,写起字来笔力遒劲,若非右手上可怖的伤疤,丝毫看不出这只手曾受过的重创。
“尚未联系上王府的人,请王爷替我飞鸽传信秦源,让他们来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