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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2 / 2)

路呢。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谁也想不到这一夜不仅下了雨,还下得极大极猛,久久不肯停息。甚至直到天亮,雨也没有终止的意思。二人都不想冒雨走山路,于是只能拜托金婆婆再让他们住下一天,好歹等到雨停再走。

倾盆大雨落在朴素的山间小村中,打得各家院落的锅碗瓢盆叮当作响,也打得脚下土地泥泞不堪。不知是哪几户的小孩跑出来玩雨,跟泼猴似的吱哇乱叫,一个个也没穿上衣,估计寻思着少湿一件是一件。

姚乐怡正站在院落门口瞧着这一幕。

她今日没有戴面纱,长发随意地挽起绕到身前,以防走动时叫雨水打湿,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荷叶绿,袖口里一如既往地藏着铜针。至于她为何出来,其实是因为在屋里无聊,又思绪翻飞无心练功,干脆出来看雨静心。

反正不可能找姓江的聊天,那是寻不痛快呢。

本来姚乐怡只是无聊地数着红布条,看那些小顽童嬉闹。不料她忽然发现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在往土坡跑去,这孩子频频回头不肯看路,猛冲的劲头丝毫未止。而那土坡处已被雨水浸得湿滑无比,想来只需脚踩上去,重心稍稍不稳必定摔倒,而土坡下面还有块巨石啊!

在这样的高度差下,若是磕到头或摔了骨头……后果不堪设想!

姚乐怡瞳孔瞬间放大,眼看小孩惊慌中身子倾斜往下疾掉,登时斗笠也来不及披,脚尖一蹬抢身闪到土坡下面,完全管不上孩子浑身的泥点,一个用劲抱住了他。直到怀中有了沉甸甸的实感,她才悄悄松一口气。

把人放下后,那小孩还有些惊魂未定,眼神半失焦地瞅着姚乐怡,直到晃了两下身子才反应过来。倒也是还懂点礼貌,硬生生憋着哭腔道过歉才往回跑,路上还不小心滑了个狗吃屎,把裤子弄了满满的泥。看来虽然脑袋没开花,但屁股肯定要开花了。

还挺好笑。

姚乐怡看着挺逗,刚要笑出声,才意识到自己也被浇成了落汤鸡,此时简直寒意透骨。原来她刚刚太着急,连能隔绝雨水的内力都没外放,而习武者虽身体异于常人,但真冻着骨头也逃不过一场大病。

不成,她不想生病。

姚乐怡搓搓手想要发力隔开雨水,却兀地听到一句不容拒绝的“接着”,随后她本能地伸出手,接过了一把扔来的纸伞。伞的模样很是粗糙,质量还行,应该挺便宜的。不对,她想这个做什么?

姚乐怡抬起头,看见江轲正站在坡上,不知是何时出的门。想来,大概是感觉到她的离开,怕她独自一人先溜走吧。结果对方只是来查看情况,就瞧见她救小孩的场景,还淋了个透彻。

这要是角色倒置一下,姚乐怡觉得自己会装模作样地嘲笑江轲。但现在江轲没有嘲笑自己,难不成是发善心?

姚乐怡打了个寒战,不再多想。反正对方送伞给她,她才是占便宜那个嘛,省点内力不好吗?于是姚乐怡欣欣然地撑开纸伞,仰着头难得没有膈应江轲:“多谢公子。”

江轲垂着眼眉,没说话。

姚乐怡用手散散头发,也没兴趣跟他聊天,心里只想着赶紧回去擦擦身子,最好能再洗个热水澡、喝点热汤——金婆婆应该不会拒绝,反正她付得起钱。

她正这样想着,忽然就听得一道若有若无的哭声从南边的林子中传来,细微的声音疲软无力,在狂躁的大雨中更显得脆弱和飘渺。扭头看去,天空阴云密布,林中见不到丝毫光亮,透过重重枝叶端详,唯有黑茫茫一片未知。

林子中有人在哭?是谁?

两个耳力极好的人停下动作,对视了三秒钟。随后江轲皱眉对姚乐怡道:“林中有哭声,我去看看情况。姑娘就先回去吧,莫要着凉发病。”

姚乐怡当然不愿着凉,很想回去。但她若能对哭声置之不理,身上的诅咒能折磨得她欲死不能!因此女子一手举伞、一手抱臂,固执地扬起怜悯的笑容:“这声音听得我心痛,甚于雨落肩头、抱病房中。我想定是有人徘徊苦难之中,不得善果!江公子,我这人见不得别人受苦,不如我们一同入林,互相也有个照应?”

江轲看着下方受凉的人沉默片刻,心中发闷,恼火中只能告诉自己“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随后头也不回地踏入密林之中。

姚乐怡冷漠地拧了拧衣袖,没有要怜惜自己的意思,毫不犹豫地迈步跟随。

电闪雷鸣中,她手腕处的“善”字无比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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