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进了七月,李显夫妇终于归京。 二人比预期晚归了一个多月,归来后便径直去了老夫人处报平安。 李显徐婉宁归来时静姝和慕容丽珠正在前厅一起商量着筹备李翔的婚事,二人听说李显夫妇归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正忙着的事务急着赶去了安僖堂。 因为担心家里人着急,二人到了江东在寄回来的家书中对途中遇险的事只字未提,如今平安归来, 李显才将途中的险事讲了出来。 众人听得后怕,李显却像是经历了件值得高兴庆祝的幸事一般,讲得眉飞色舞。 “那些水匪皆是穷凶极恶之徒,不光图钱财,是发了狠的不想留下活口,我与他们周旋了好半响,那水匪头子才被我说动.” “被你说动了还要拿砍刀劈你?”李显正在这里眉飞色舞的, 徐婉宁嗤笑着打断他道。 老夫人双手合十,念叨着道:“你们走了没几日我便是心神不宁的,倒是不成想你们竟是遇到了这样的祸事,哎呀,能够平安归来,真是祖宗保佑啊。” 李显满脸笑意的对着老夫人道:“祖母,这多亏了婉宁,若不是她有武艺傍身,拖住了水匪,我等也等不到前来接应的轩弟了。” 说着,李显看向徐婉宁,眼中满是宠溺:“夫人剑法了得,杀得那些匪徒落花流水。” 徐婉宁嗔了李显一眼,嘴里嘟囔着道:“若不是你在一旁碍事,我杀得更痛快。” 祸兮福所倚, 可见李显夫妇经历了这番生死意外,反倒是将二人之前的裂痕都愈合了。 静姝看着二人笑道:“这回大哥您不会再拦着大嫂舞刀弄剑了罢。” “不拦着了, 不拦着了。”李显手中玉骨扇“呼”的一甩,笑着道:“我不仅不阻拦你大嫂习武,这回我还想跟着她一起习武呢。” 说着, 李显捅咕了下一旁的妻子,问道:“你那剑法好生威风,今后,你也教我舞剑罢。” 徐婉宁嗔着李显道:“就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我才懒得教你呢。” 老夫人瞅着孙子孙媳两个出了这趟门归来后,再不似从前那般乌眼鸡似的了,老人家心中甚慰,笑着催促道:“祖母见你们平安归来也就安心了,你们且回去看看孩子们罢。” 李显夫妇拜别了老祖母,静姝慕容丽珠两个也跟着二人一起出了安僖堂。 四人说笑着正要往后院走,正巧碰到了往安僖堂这边来的江佑辰。 江佑辰入京后李陵静姝便留着他在府中住着,前几日圣上的旨意才下来,封江佑辰为从四品的副护军参领,江佑辰这几日刚忙完上任事宜,便提着果品礼物来安僖堂给老夫人问安了。 江佑辰是个礼数极其周全的人,他虽是静姝表亲,但是在府上滋扰数日, 如今诸事落定, 自然是要第一个来拜见一下老夫人的。 静姝忙为几人做了介绍。 李显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个气宇非凡的年轻人,从江佑辰的气度举止间窥见了此人将来必是个能成事的,于是便热络的与江佑辰寒暄着道:“在下刚刚归来,待得了空,咱们好好叙叙。” 江佑辰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痛快的答应下来。 众人寒暄了几句,便朝着各自的去处而去,李显夫妇与静姝同路,徐婉宁见识了江佑辰的风采,心中亦是暗自赞叹,便忍不住问静姝道:“你这表兄可有婚约?” 李显听了妻子的话,忍不住道:“刚见一次面,你打听人家这个作甚。” 徐婉宁不悦道:“又不是外人,问问怎么了。” 静姝笑着回道:“表哥现下没有婚约在身的。” 徐婉宁瞥了眼左右,对着静姝悄悄道:“我看你表哥一表人才,倒是与丽珠表妹挺合适。” 江佑辰温润清雅,慕容丽珠端庄秀美,但从外在和性格来看,两个人确实是郎才女貌。 静姝微微点点头,徐婉宁见状顺势提到:“祖母不想丽珠表妹外嫁,你那表兄又恰巧刚入京当差,改日倒是不妨与祖母提一提。” 静姝寻思了下,迟疑着道:“只是表兄如今不过是个从四品的武官,只怕祖母会觉得委屈了丽珠表妹。” 江佑辰刚满双十,初入京中便得从四品官职,这起点已经是很高了,但慕容丽珠虽是个庶出,但到底是出身赫赫有名的慕容氏。潮州江氏以及江佑辰这个从四品的官职,与慕容氏相比却是天差地别。 这回不待徐婉宁开口,一旁的李显忍不住替江佑辰说话道:“若是论门第自然是差了一些,但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正所谓后生可畏,这年轻人以后的前途亦不是现在便能下定论的。” 徐婉宁嗔了眼李显:“我方才问人家是否婚配,你还说我呢,这会子你倒是夸夸其谈起来了。” 几人正在这里边走边说笑,郭氏带着贴身嬷嬷迎面赶了上来,李显忙上前问安道:“母亲安好。” 郭氏沉着脸子,啐着道:“安好个甚?回来了这么久也不过去看我,倒是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娘。” 静姝见郭氏又要作闹,她怕自己在场惹得李显尴尬,便找借口先行一步回了清风苑。 徐婉宁见静姝走了,也木着脸道:“孩子们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便抛下李显母子二人,径直朝着碧堂居而去。 郭氏瞥着儿媳妇远去的背影,指着骂道:“你瞧瞧罢,你这媳妇对我这般无礼,你难道就这么睁眼看着?” 李显看着郭氏,一脸无奈道:“我们刚从祖母那里回来,正要去看您呢,您不好好在松乐堂等着,何苦跑这里来。您总是这般冷言冷语的对婉宁,又怎能让人家尊敬您。” 郭氏一听这话,气得登时脸色煞白,大庭广众之下捶打着儿子骂道:“你这逆子,我看你是被媳妇迷了心神了,居然这般护着她,竟然学着教训起我来了,哎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