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平阳这胎到底是没有挺到足月便提前一个月生产了,又是个女孩儿。 老夫人虽然也盼男丁,但因为已经有了三个重孙,对这个小四姐儿倒也照样疼爱,亲自给四姐儿取名为婉姐儿。平阳这胎本就怀得急,孕中便是折腾够呛,长公主见能母女平安,自然已是欣慰至极,更加不会在意是孙子还是孙女。 唯有李翔和平阳不甚欢喜。 四姐儿的满月宴,静姝照例是操持得十分热闹,往来宾客散后,李翔回到翔林苑,瞥着平阳闷闷不乐的样子,劝道:“女儿就女儿吧,莫要这样一直想不开,咱们还年轻,不愁将来没有儿子的。” 平阳木着脸道:“哪里那么容易,太医不是说了嘛,我这胎已经伤了气血,怕是这三五年都不能再怀了,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他们如今都有了儿子,偏咱们接连两胎都是女儿。” 说着,平阳便是又忍不住烦闷起来,她以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许是她的好运在前半生都用光了,现下骤然处处不如身边的人,便让她忍不住心里生出了落差。 李翔又何尝不盼着这胎是男孩呢,他若是有了嫡子,也就可以与妻子商量着让娇杏停了避子汤。可却是天不遂人愿,平阳这胎不仅是个女儿,而且接下来几年之内都不能再孕了,这依旧意味着他更不能常去娇杏那里了,毕竟,避子汤那东西乃大寒之物,若是吃多了不仅身子受不了,更容易引起女子不孕。 李翔心里虽不痛快,但见平阳这般,只得强自忍耐着安慰妻子道:“这有什么可比的,女孩也挺好,贴心。” 李翔安慰了一番妻子出了屋子,闷闷的进了跨院。 今日是四姐儿满月,娇杏没成想李翔能过来,她见了他便是唬着道:“你不在正屋里陪着夫人,来这里做什么?” 李翔默默的抱住娇杏,低沉道:“看来今后还得让你吃那些伤身子的苦药。” 娇杏拍了拍李翔,回道:“你莫要想这些了,如今能与你这般,我已经很知足了。” 李翔只是默默的抱着娇杏并不言语,二人相拥沉默了好一阵子,娇杏才催着李翔道:“今日是四姐儿满月,你出来久了不好,快回去陪着夫人罢” 李翔这才松开娇杏,朝着她讷讷的点了点头,失魂落魄的朝着正屋而去。 慕容丽珠的孕期与平阳差不多,平阳生下四姐儿两个多月后,慕容丽珠也顺利诞下了她与江佑辰的第一个孩子,同样是个女儿。 孩儿满月这日,静姝和老夫人皆来探望。 虽然刚出月子,但慕容丽珠气色甚好,那瓷娃娃一样白净的小女娃亦是生得水灵又漂亮。 一旁的江佑辰简直是对小女儿爱不释手。 老夫人见母女两个被江佑辰照顾得无微不至,老人家心里自然高兴,笑着道:“京中与潮州山遥路远,不然亲家们见了这玉雪可爱的小乖孙定是十分欣喜。” 慕容丽珠回道:“待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我们便带着孩子回去。” 慕容丽珠嫁人后本该是留在朝中的,江佑辰已经不顾规矩将她带在身侧快两年了,如今也有了孩子,老夫人担心侄孙女这次回潮州后便回不得京中,于是试探着问道:“你们也一年多没回老家了,这次回去总要多呆上一阵子,好好陪陪家中父母兄弟才好。” 江佑辰回道:“至多也就能在家中待一个月罢,我这京中的差事忙,也耽搁不了太久。” 老夫人转头问慕容丽珠道:“那你呢?可是还要跟着回来吗?” 不待慕容丽珠答话,江佑辰便说道:“丽珠自然是要跟着回来的,若是她留在潮州,那孩子也得跟着留下,孩儿还小,总要父母都在身边陪伴着她才好。” 刚成婚时江佑辰便不忍将慕容丽珠一个人留在老家,如今有了宝贝女儿自然是更舍不得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自然高兴,但面上自然不好表露,只念叨着道:“你们这小三口守在一起自然是好的,只是到底是坏了规矩,待开春回去后定要好好与父母长辈陪个罪才好。” 慕容丽珠从前最是个守规矩的人,现下嫁得如意郎君,这胆子也大了起来,心里也是做好了一直跟在江佑辰身边的想头,闻言只附和着道:“姑祖母说得对,我自从嫁入婆家,到底是没在老人身边尽过什么孝心,我这心里也甚是过意不去。” 江佑辰听了这话,说道:“尽孝心有很多方式,不一定非要陪在父母身边才算,父母身边有两个嫂子操持,自然是妥当的。” 说着,他看向慕容丽珠道:“你莫要担心这个,待回去后我会自顾去与父亲母亲说明。” 有江佑辰为侄孙女撑腰那最好不过,这样,便是江家父母怪罪也怨不到慕容丽珠头上。老夫人听了江佑辰的话,更加服帖起来,心里也更加认可这个侄孙女婿,连带着看那刚满月的姐儿也越发疼爱起来。 老夫人满脸笑意的抱起小女娃,稀罕着道:“这孩子生得这么好,可起了名字没?” 慕容丽珠摇了摇头,遂看向一旁的静姝道:“表嫂是我们的大媒人,不如就请表嫂为我们的孩儿起个名字罢。” 江佑辰和慕容丽珠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又有老夫人这个长辈在场,静姝自然不好托大,她连忙推辞着道:“若说起名字,我可不擅长,我的这两个孩子都是你表哥起的。” 慕容丽珠知晓静姝最是个心细的人,听了她这话,也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也便不再勉强,又看向老夫人笑着道:“那就让姑祖母给我们的孩儿起个名字罢。” 这孩子是江家的骨肉,若是长辈赐名也该由江家父母来做才是,老夫人是个知晓轻重的,自然不会做这样越俎代庖的事:“你们这一个个的肚子里都是墨水,给姐儿起的名字自然比我这个老太婆强。” 说着,老夫人将小奶娃放在床上,从袖袋里拿出一只水头十足的玉镯子放在孩子身侧,笑着道:“这个还是我当年出嫁时,我祖母送我的陪嫁呢,虽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