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曹凤桐去椒房殿给曹皇后请安归来,便见赵璧正在她寝宫里。 赵璧难得来她这里,曹凤桐心中欢喜,连忙上前施礼问安,热络的与丈夫寒暄。 不料赵璧却是冷着脸诘问道:“孤且问你,周采女提议在东宫宴请命妇,你为何拒绝?” 曹凤桐见赵璧阴沉着一张脸骤然提起这个,她愣了好半响才回过味来,解释道:“周采女提议的想要借着沈氏来拉拢镇国公府和长公主的确实是个好法子,但母后已经早有这个打算,不过是想徐徐图之。如今殿下的一举一动皆被那些朝臣盯着,咱们这般贸然将沈氏邀请进东宫,妾身觉得并不妥当。” 曹凤桐说得入情入理,赵璧听后却是暴怒着道:“有什么不妥当的,孤看你是只顾着自己躲清闲,根本就不肯为孤着想。” 曹凤桐虽深知赵璧喜怒无常的性子,但却没料到他会因这等小事而对她发脾气,她疑惑的看向赵璧,辩解道:“殿下无故缺席阖宫宴饮正引得言官上书弹劾,何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若是被那些人得知咱们在东宫刻意拉拢重臣家眷,岂不是更加授人以柄,妾身以为这个节骨眼上,咱们还是低调些才是上上之策,殿下”. 不待曹凤桐絮絮的说完,赵璧便不耐烦的打断道:“不过是宴请命妇,哪里会牵扯出这么多事。” 说着,他白了眼曹凤桐,不悦道:“这等结交之事本应该由你这个太子妃替孤来分忧,你非但没这个心思,现下周采女想为孤分忧,你又百般推诿。” “哼!孤看你本就是没这个能力坐在这太子妃的位置上。” 这话便是说得很重了。 曹凤桐难以置信的看向赵璧,怯怯的说道:“殿下,咱们可是夫妻,您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赵璧瞥了曹凤桐一眼,冷哼着道:“你莫以为仗着母后撑腰,孤就真的不能拿你怎样,这次你若是不将那沈氏请到东宫里来,孤便亲自去跟父皇请命废了你。” “殿下-——” 不待曹凤桐陈情,赵璧便是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曹凤桐瞥着赵璧无情的背影,伤心的委顿在地,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她的贴身女官上前将她扶起,帮着她分析道:“太子妃莫急,殿下突然这般在意邀请那李家世子夫人入宫,以臣看来定是有缘由。” 正所谓旁观者清,曹凤桐听了这话,才突然醒悟过来,她擦干了泪,眉头紧蹙,猜测道:“莫不是那周采女与殿下说了什么,才惹得殿下如此?” 对于赵璧这般反常的举动,女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跟着附和道:“这事本就是由周采女提出来的,若说她从中捣鬼想借机挑拨您跟殿下也定是有可能,只是殿下突然这般急着要请那沈氏入宫,却也有些蹊跷。” 曹凤桐叹了口气道:“我想他也是被眼下这形式逼急了罢,现下恐怕也只有靠长公主和镇国公府的势力才能让殿下坐稳这储君之位了。” 女官试探着道:“那您打算怎么办?果真要请那沈氏来东宫吗?现下那些言官可是紧盯着殿下呢,此事要不要与皇后商量下。” 曹凤桐摆了摆手道:“殿下一向厌烦姑母管教,本宫若是事事向姑母回禀,只会让殿下连本宫也厌烦了。” 她打定主意道:“去取名帖来,本宫亲自修书,邀请沈氏来东宫一趟便是。” 镇国公府的落安堂内,菊嬷嬷正翻着簿子与长公主絮絮的说着,过阵子要去为已故的李皇后祭拜的事情。 通传宫女入内,语气里带着一丝焦灼道:“启禀公主殿下,方才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陛下他突然晕倒了。” 长公主连忙问道:“可知是否严重?太医怎么说?现下陛下怎样了?” 宫女回道:“听说陛下是突然晕厥,太医正在全力救治,现下到底如何还未可知。” 长公主听闻此噩耗,惊得险些站不稳,幸被菊嬷嬷一把扶住:“公主莫急,陛下身子一向健壮,不会有事的。” 长公主抚着胸口道:“快备车,入宫去!” 朝中重臣,内宫宾妃,皇子公主乌压压的一群人在明帝的寝殿外一直等到日薄西山,大内总管李德全才用袖口试着汗从里面出来。 众人立马围上前来,李德全对着众人道:“大家伙稍安,殿下已经醒过来了。” 听了这话,众人真是神态各异。 曹皇后面上虽是一副欣慰的模样,但却掩饰不住眼底深深的失望。 若是明帝就这么去了,她的太子儿子可不就能顺利登基了嘛,不想又醒了过来,这哪能不让她大失所望。 太子赵璧可没有其母那般的城府,听说他那皇帝老子醒了过来,他脸色便是出奇的难看。 孟贵妃和晋王听了这消息算是长长的舒了口气,一个双手合十的嘴里念念有词,一个激动得险些热泪盈眶。 毕竟,这储君这位还没到手,他们自然是最不希望明帝一睡不醒的。 未出降的公主只剩下三位,七公主被关在行宫里,八公主疯癫了,只有个青鸾守在殿外,她可不关心父亲安康与否,心里后悔的是没有早些请父皇降旨将她下降给李陵做平妻,听闻明帝醒了过来,她第一个想头就是趁着父皇清醒,要抓紧将这头等大事想法子与父皇求了才是。 乌压压的一群人中,唯一真正关心明帝的也仅有长公主一人而已。 李德全与大家敷衍了两句,便是看向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陛下请您进去说话。” 众人一听这话,目光齐刷刷的聚在了长公主身上。 这个时候明帝单独宣见长公主,定是有要事相商。 那么,最要紧的事无外乎便是这储君之位了。 大殿外的人,又不由得一阵紧张,孟贵妃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对着长公主屈膝殷勤道:“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