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因为虐杀俘虏被李陵怒怼后,心里一直对李陵耿耿于怀,见李陵迟迟不肯攻城,他急功近利的三番五次前来逼迫,只是任他如何口若悬河,李陵只一句话:“时机未到。” 李陵不骄不躁的一直拖到了秋末。 这日,按捺不住性子的晋王又寻到了李陵的中军帐,还未待他开口催促,副将梁进进帐回禀,他见晋王也在,迟疑的看向了李陵。 李陵也随着梁进看了眼晋王,复又对梁进淡淡开口道:“但说无妨。” 梁进得了李陵的命,才抱拳禀告道:“禀元帅,火油火石等一应火器皆已全部备好。” 李陵点点头,回道:“即可通知下去,全军待命,听我号令。” 晋王跟着耗了数十日,今日可算是等到了李陵所有行动,他眼珠子一转,立马换上一张小脸儿,对着李陵嘻嘻哈哈道:“我说表弟.哦不对,是李帅,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看你真是诚心跟我见外,拿我当外人了,呵呵,本王好歹是副帅,你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总该与我透露一二罢。” 李陵的西北大军等到秋末才进攻鹿城,之所以耗到这个时候才发兵,是因为李陵想出了破城妙计。 那便是火攻。 鹿城三面环山,皆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但这样的地势也有劣势, 那便是那三面山上树木琳琅,若是秋冬草木干燥,一把大火烧起来,那被困在中间的城池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李陵想出此计,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晋王,说到底还是晋王此人太自私自利又急功近利,所以不能让李陵相信。 现下破城就在眼前,李陵也再不怕走漏风声,也自然没有再瞒着晋王的道理了。 李陵看向晋王,面无表情道:“非本帅有意瞒着王爷,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若是走露了风声,只怕坏了大计。” 他见李陵轻而易举的便收复了三城,其实心里早已对他服气。他知晓李陵是个不好拿捏的主儿,李陵不信任他,晋王倒也不甚在意,他拿不下李陵不要紧,能跟着赚到军功,待回到京中拉下太子,自己登上储君之位,才是晋王最在意的。 晋王冲着李陵笑道:“本王以前虽未带过兵,但也知晓军中的规矩,又怎会因这个挑李帅的理。” 说着,他看向李陵,问道:“只是现下李帅可否告诉本王你到底打算何时攻城?” 李陵干净利落的回了两个字:“今晚。” 晋王眉头紧缩,疑惑道:“你打算偷袭?” 李陵答道:“非也!本帅打算火攻鹿城。” 晋王听了李陵这话,他费力的寻思了好一阵才醍醐灌顶,抚掌大笑道:“李帅好计策啊!果真足智多谋!” 李陵抬眸淡淡的看了眼自顾乐得手舞足蹈的晋王,没有言语。 晋王夸赞了李陵一通,突然又摆着手道:“不成!不成!眼下是秋季,挂的是西北风,鹿城在东南方,咱们的大营在西北方,若是大火烧起来恐怕非但不能烧到鹿城,反而要殃及咱们了。” ….李陵看了眼晋王,倒是没成想这人还有几分脑子,倒也不是十足的草包。 李陵朝着梁进使了个眼色,梁进上前对着晋王抱拳道:“王爷放心,元帅夜观星象,已经料定今晚会风向会变化。” 晋王听了这话,惊讶得目瞪口呆,看向李陵惊诧道:“秋季可都是刮西北风,李帅可真的确定今晚风向会变,此可非同儿戏,本王劝你三思。” 若是大火烧起来,风向不变,那可就火烧连营了,晋王心心念念着储君之位,他可不想这样无功而返。 李陵冲着晋王点头道:“七日内,只有今晚是东南风,王爷候着就是了。” 晋王瞥了眼李陵,仍旧不甚信服道:“那本王就等着了。” 晋王出了中军帐,他抬眼望向那被西北风刮得枝叶乱颤的大树,嘴里牢骚道:“哪里来的东南风,我看这李陵也是对这鹿城束手无策,被逼得半傻了。” 晋王看着营中忙着往外搬运火器的兵将,无奈的冷笑了下,连忙招来心腹吩咐道:“且先将咱们的一应物品马匹备好,万一晚上大火烧到大营来,鹿城里的那群叛贼自然要顺势趁火打劫,若是如此,大军必定危矣。待见火势起来,若是风向不变,咱们且先走为上。” 心腹们听了晋王的吩咐,连忙小跑着去收拾行囊备快马。 晋王立在大帐外巴巴的等着风向转变,只是等到天色擦黑也不见风向变化,他的心便是一凉半截。 一会功夫,但见鹿城那边群山火光冲天,风借火势,火借风威,那熊熊大火染红了苍茫的黑色天幕,滚滚黑烟直奔大营而来。 大营内的守将皆被浓烟薰出了大帐,一个个弯腰捂鼻,咳得直不起腰,原本正准备收获胜利果实的大营渐渐失去了井然秩序,士兵们一个个的被熏得乱躲乱串。 鹿城内的兵将根本没料到李陵会火攻鹿城,他们骤然见四面火起,本来是乱了手脚,但见那大火浓烟皆是被大风吹到了齐兵阵营,鹿城内将士们皆是大松了一口气。 鹿城被李陵大军围困数月,虽然城内粮草充裕,足够撑上个两三年,但石秀也正在发愁没有退敌之策,现下天赐良机,石秀见状,灵机一动,当即下令大开城门。 他带着麾下将领,率大军出城,气势汹汹的直奔齐军大营而来。 顷刻间,齐军大营外,敌军喊杀声震天动地,魄人心弦。 留守在大营内的晋王一看这架势,登时吓得两腿发软,气得一拍大腿,骂了句:“妈呀!义军杀进来了!这这这,真是要全军覆没了呀。哎!李陵啊李陵,真是误了本王大事!” 眼看着义军攻进了大营,十万齐军就要全军覆没,晋王虽遗憾此行没有赚到军功,但毕竟身家性命最要紧,此刻他也顾不得再想其他。 晋王利落的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