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平阳亲口说了娇杏怀孕,府中诸人才知晓这事。 静姝和徐婉宁知晓了这事,第二日趁着府中爷们儿都去当值的空档来了翔林苑,平阳正倚在榻上看话本子打发时间,见两个嫂子来了,她连忙起身,却被徐婉宁按了回去:“你就在榻上歪着罢,咱们又不是外人,起来做什么?” 平阳见二人单独而来,开口问道:“孩子们呢,怎没有一起跟过来玩耍?” 静姝在椅子上坐定,回道:“担心它们在一起太闹腾,影响到你,便没有带过来。” 玉珠奉来香茶,静姝端起茶盏喝了起来,徐婉宁是个急性子,却是直接奔向主题,问平阳道:“我听闻你这院子里的一个姨娘也有了身孕了?三弟何时纳的妾室,我怎么没听说过?” 娇杏回道:“不过是他从前屋子里伺候的一个丫头,是个贱籍,纳在房中三爷也没让声张,我见她是个老实本分的,这才给了她个姨娘的位份。” 权贵人家,男子皆有妾室,这样的事本就不算什么新鲜的,但因着平阳还未生下嫡子,所以听说妾室在这个节骨眼上怀了身孕,才值得主子们放在心上。 平阳每次怀孕都怀得辛苦,这胎虽然比上一胎强些,但也是虚弱得很。 徐婉宁瞥着平阳苍白的脸色,问道:“听闻你打算让那姨娘生下这胎?” 妾室能不能生育皆在正妻的态度,若是正妻已经育有嫡子,妾室若是有了身孕,慈善人家是不允许将孩子打掉的,毕竟孩子是自家的骨肉,正妻若是做下残害丈夫骨肉的事,是要背上骂名的,但若是正妻还没有诞下嫡子,则是另当别论。 毕竟,庶长子在前,无形中就隐藏着诸多隐患。 平阳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做母亲的人了,现下又怀着身孕,那丫头既然怀上了,我不想做下损阴德的事情徒生孽障,便让她生下罢。左右那姨娘也安分,若是个女孩就让她自己养着,若是个男孩便记在我膝下。” 都是做娘的人,平阳这样的心思静姝和徐婉宁倒也能理解。 徐婉宁听后默默的回道:“若是记在你膝下,到底是差了一层,但你每次怀孕都是这般折腾,这样也是个权宜之计罢。” 静姝担心的倒不是这个。 养庶子在膝下的贵妇不在少数,这样做的隐患不是没有,但关键还是要看男人的态度,男人若是拎得清,一个妾室和庶子,到底是无论如何都翻不出天去。 静姝放下茶盏,问平阳道:“三弟纳那杏姨娘也有好几年了,这些年,三弟待她如何?” 平阳笑了笑,回道:“那丫头是个再本分不过的人,三爷一个月也就去那边不过一两次的样子,待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娇杏自回到府中,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的在小跨院里窝着,静姝从未见过她,但听平阳这样说,她倒是稍稍放下了心。 徐婉宁一听这话,更是毫不在意道:“既然是个省心的,那便留下罢,左右是个无宠的贱籍女子,将来也不怕她能翻出天去。” 妯娌三人正在这里聊天,紫云寻了过来,说是宫里曹皇后命人来传旨,命静姝即刻进宫去。 静姝一听说是曹皇后有请,她便是一个头两个大,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只是她再不愿意也不能抗旨,静姝别了徐婉宁和平阳,先回了清风苑来换进宫要传的衣裳。 不用猜静姝也知晓,曹皇后宣她进宫,定然又是让她劝说李陵投诚太子的事,只是不知这次是威逼还是利诱。 静姝收拾妥当,坐上马车,随着宫人进了宫,被女官引领着径直进了曹皇后的椒房殿。 曹皇后见了静姝依旧是热络的招呼着道:“李夫人,几日未见,你这气色倒是更好了。” 你若是不隔三差五的来烦我,我气色更好。 静姝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是一副和煦模样,笑着与曹皇后寒暄着道:“妾身不过是一介普通妇人,倒是承蒙娘娘谬赞了。” 曹皇后笑着问道:“此次李将军平定西北有功,圣上定然又要赏赐,只是李将军已是位居一品,这次不知圣上还要赏赐他什么。” 曹皇后一提这茬,静姝便明白过来了,今日曹后宣她进宫,定然又是要拿青鸾的事来威胁于她。 静姝心下沉沉,面上却是毫不显现,依旧淡淡笑着回道:“为圣上分忧乃是我家将军的本分,将军他从不敢居功。” 曹皇后见静姝一直在这里与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来来回回的打太极,她倒是先沉不住气了。 曹皇后凤眸微挑,看向静姝道:“李夫人是个聪明人,本宫前阵子与你说的那些话,你可想好了吗?” 静姝见曹皇后挑明了,她也不好再装糊涂,故作愁苦道:“娘娘交代给妾身的事,妾身已经与将军说了,只是将军并未表态,可、可能是他还是有所顾虑罢。” 这个曹皇后前脚才百般陷害李陵,现下又来诏安,静姝也看出她这是狗急跳墙,已是快到了山穷税尽的地步了,她此番来威胁她,不过是欺负她年轻罢了。 曹皇后见静姝竟是这般有主意,不肯轻易就范,她立马沉下了脸子,不悦道:“既然李夫人如此不肯给本宫面子,那么本宫只好另想办法了。” 曹皇后命人送走了静姝,朝着屏风后的人道:“出来罢。” 闻声,一女子冷着脸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立在了曹皇后跟前。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九公主青鸾。 青鸾一心想嫁李陵,明帝眼中只有八公主这个女儿,根本就不管她,上次外祖母托长公主要将她下嫁江东时,她气得病倒,老夫人来探望她时,她也豁出了脸面与老夫人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怎奈老夫人当场便是一口回绝了。 这世上能指望的人,既然她都指望不上,青鸾只有千方百计的搭上曹皇后。 曹皇后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