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罢,从安僖堂出来时天已经微微擦黑。 李显夫妇和李陵夫妇顺路,李显和李陵走在前面,兄弟二人便走便说政事,静姝和徐婉宁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照看着几个孩子。 徐婉宁问静姝道:“今日祖母与三弟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老人家还担心三弟院里那姨娘闹出什么风浪来不成?” 徐婉宁是个直性子,又曾经深刻吃过妾室的亏,所以对这些个事更上心些。 这嫡子还未出生,一个妾室现下有了身孕,确实让心难免心里不踏实,静姝听了徐婉宁的话,微微叹了口气道:“只盼着平阳这胎是个男孩,这也就省去了后顾之忧了。” 徐婉宁闻言点了点头,提议道:“若是不能天随人愿,这胎依旧是个女孩,反倒是那姨娘生了男孩,便是那孩子记在了平阳膝下,也该将那姨娘送走才稳妥。” 说着,徐婉宁又默念了声阿弥陀否道:“虽然让人家母子分离到底是阴损了些,但总比以后闹出什么来要好。” 如今的静姝亦是褪去的少女时的天真,多年的宗妇历练让她的头脑也愈加清晰理智,徐婉宁担心的事情也正是静姝所担心的,若是李翔真的如表面上那般不在意娇杏还好,但今日宴上,老夫人提起娇杏,他那突然反常的紧张举动,不光是老夫人瞧出了不妥,竟是亦是窥窃到了端倪。 现下见徐婉宁提起这个,静姝也赞同道:“平阳到底年纪小,经历的也少,有些事情难免想得单纯些,待寻个合适的时机,咱么确实要提醒她一下。” 待到了岔路口,两家人分开,各自朝着自家的院子而去。 刚进了屋子,宝姐儿便是缠着李陵给她讲故事,陪她玩游戏,煊哥儿则是早已迫不及待的要听爹爹讲战场杀敌的事。 一时间,李陵被两个孩子纠缠不清,应接不暇起来。 李陵带着两个孩子玩耍,静姝则是忙着收拾归置李陵带回的行李。 待静姝收拾打点好后,李陵依旧被两个孩子缠着不放,响午静姝便在床上被李陵折腾了许久,晚上又操持家宴,现下已经是甚感疲乏,她命紫云备好了水,自顾沐浴洗漱后,便早早上了床,眼皮一合便是睡了过去。 静姝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被李陵揽进了怀中,她蜷缩在李陵坚实温暖的怀里,眼也没睁的含糊问了句:“几时了?” 李陵低声回道:“已经过了亥时了。” 静姝又问道:“孩子们都睡了。” 李陵回道:“都哄睡了。” 静姝听闻孩子们已经被李陵安顿好,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放心的打算继续睡去,李陵却是凑在她耳畔问道:“累了?” 多年的默契,静姝早已领会他这两个字里蕴藏着的巨大含义,她“嗯”了声,含糊着道:“今日真的累了。” 李陵未再多言,只是将妻子又往自己的怀中紧了紧,拥着她一起睡去。 春寒料峭,李陵温暖的怀抱让静姝十分好眠,待她一觉醒来,天已微亮,自己竟是在李陵的怀中睡了一整夜,而李陵早已醒来,正侧着头盯着她看。 静姝冲着李陵淡淡一笑,嗔着道:“都老夫老妻的了,你这样看我作甚?” 李陵却是答非所问道:“还累吗?” 安睡了一整夜,自然是舒缓了过来,静姝冲着李陵微微一笑,一只温暖的素手缓缓的伸了过来。 春日万物勃发,李陵英武阳刚,本就是重-欲之人,况且已经素了小半年,骤然回到爱妻身边,自然更是格外的贪婪。 纱帐迷离,李陵又是折腾了好一阵子才作罢,此时天虽然已经大亮,但静姝仍旧是又忍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虽然已经成婚这么些年,床笫之间,有时候她还是有些承受不住李陵的强悍。 李陵本就是精力体力皆充沛的人,清早在温柔乡里又得了一番满足,此刻精神好得很,他起身穿好衣裳,便自顾去了抱厦看望一双儿女。 坤哥儿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廊下挥弄着小木剑玩耍,宝姐儿虽也醒了,却是懒在被窝里还没有起,她见李陵推门进来,这才一骨碌爬起身,嚷嚷着道:“爹爹给我穿衣裳,然后带宝姐儿去玩耍。” 李陵见了女儿便是眉眼弯弯,她顺从的帮着女儿穿好了衣裳,又亲自为女儿净了面,洗了手,只是他实在不会梳女娃娃的辫子,才让乳母代劳。 宝姐儿收拾妥当,又是一头扑在李陵怀中,撒着娇道:“我要让爹爹陪我骑马。” 李陵爽快答应了下来,宝姐儿立马雀跃着在李陵脸上亲了亲,嬉笑着道:“爹爹真好!” 李陵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哄着她道:“爹爹可以教带宝姐儿骑马,但是要吃了早饭后,等响午天气暖和了才行。” 宝姐冲着李陵点头说好,李陵俯身抱起女儿出了屋子,在廊下陪着女儿喂鹦鹉。 煊哥儿见爹爹出来了,小家伙立马跑了过来,仰着红通通的小脸儿问李陵道:“爹爹,你看我的木剑挥得怎样?” 李陵伸手为儿子擦了擦汗,笑着回道:“煊哥儿现下还太小,待你满了六岁,爹爹就教你舞剑习武。” 煊哥儿嘟着小脸儿道:“那还要再等两年呢,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煊哥儿这就像跟着爹爹习武,好早日能像爹爹那般上阵杀敌。” 李陵看着儿子天真的小脸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点头道:“那明日开始,爹爹就开始教煊哥儿习武,只是你可不许喊苦叫累,你若是能做到这般,爹爹才会教你。” 煊哥儿朝着李陵郑重的点了点头,回道:“我一定能做到的。” 李陵一直陪着孩子们玩到早饭时间才带着孩子们回了堂屋,紫云连忙照料着两个孩子更衣净手,李陵则是轻手轻脚的进了内间。 静姝已经醒来,见李陵过来,她嗔着他道:“你倒是精神头十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