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公主府,果然不出兰太妃所料,福熹对平阳这个漂亮又纯真的小侄女甚是喜爱,这个高傲的公主,一见侄女便是忍不住赞道:“赵室这些女孩儿中,平阳是最俊俏的。” 皇家的女子生得都不差,只是平阳这样小姑娘,只要不是特别教条的顽固之人,便是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心生喜爱。 在公主府门前,平阳因为方才被母亲耳提命面了一番,起先还能强装淑女,一见了皇姑母,没说上两句话,便时不时的暴露出了本性。 兰太妃和雍亲王妃与福熹公主寒暄的时候,她时不时的就要插话,直到被雍亲王妃训斥了两句,她才又后知后觉过来,遂咧嘴一笑,又冲着立在一旁的裴允谦挤眉弄眼的扮作鬼脸。 完全是一副不知任何愁苦的孩子气模样。 众人还未待入府,福熹的幼子便赶了过来,裴允谦的目光暗暗盯在平阳身上,他见她渐渐安宁下来,待被祖母拉着与李翔见礼的时候,她那薄薄的耳尖儿竟然红了起来。 裴允谦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李翔。 他确实如兰太妃和雍亲王妃所言,生就了一副极好的相貌,人亦是温润有礼的,但裴允谦却并未看好他。 平阳看李翔的眼神儿是清澈真诚的,但李翔明显只是与她礼貌性的寒暄,她目光平淡,没有一丝涟漪。 男人最懂男人。 裴允谦看出,李翔并不喜欢平阳。 福熹留着兰太妃等人在公主府坐了好久,待裴允谦终到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儿。 福熹和雍亲王妃搀扶着兰太妃从内府出来,平阳和福熹的儿女们跟在后面,裴允谦清楚的看到,一直半垂着头的平阳在这一路上竟是时不时的悄悄偷看着李翔,她那薄薄的耳朵尖依旧是红着的,眼里带着光,只是,李翔却从未朝她看一眼。 这一刻,裴允谦不是伤心,而是愤怒。 她是那么美好的姑娘,她既然对那人加以颜色,那个李翔凭什么对她视而不见。 即便是他无法娶平阳为妻,裴允谦也希望她中意的男子能够将她捧在掌心里呵护着。 平阳是最好的姑娘,她值得任何人对她温柔以待。 裴允谦对李翔无视平阳的举动简直忍无可忍,他怀着满腔的愤怒死死的盯着李翔,似乎要在他身上传出两个窟窿才解恨一样,周边这陌生男子怨毒的目光终于引起了李翔的注意,他停下脚步,对着裴允谦微微一礼,礼貌的问道:“这位公子,可是与我相熟吗?” 裴允谦强压着怒火,冷声回道:“裴某并不认得李二公子。” 李翔淡淡一笑,似乎对裴允谦方才那冒犯的眼神儿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开口寒暄道:“听裴公子口音,你也是京中人吧?” “不是。”裴允谦冷声回了句,便扭过头去,再不肯与李翔多言。 福熹公主很喜欢平阳,初次见面,便送了一辆藩外进贡的七宝香车给她当做见面礼,这车是用一种名贵的香木制作而成,坐在车里便可被淡雅天然的香气包围,而且浸在衣衫上能三日不散,车身上镶嵌着的皆是清一色大小的名贵红宝石,流光溢彩,甚是奢华漂亮。 便是见惯了人间富贵的兰太妃见了这香车,也是惊叹不已,嘴里连声道:“这个太贵重了。”又嗔着福熹道:“这么稀奇的玩意,你留着自己用罢,平阳还是孩子呢,哪里用得上这个。” 福熹摸着侄女的发梢,笑着回道:“我在宫里宫外的侄女也不少,平阳这孩子我虽没见过几次,但是每次见,我都是喜欢得紧,这香车确实是稀罕之物,正好配我这好侄女用。” 福熹性情冷酷,但是看向平阳的目光却是极其温柔的。 她确实极喜欢这个侄女,并不是虚情假意。 这回,不待兰太妃再推辞,平阳便冲着福熹微微一礼,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脆生生道:“平阳多谢皇姑母的礼物。” 雍亲王妃笑着嗔道:“你这孩子,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你皇姑母这么贵重的礼物,你说收就收啊?” 雍亲王妃的话里有话。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虽然看着平阳,但余光却是一直在留意着福熹的神色。 福熹看出了雍亲王妃的意图,但她只是淡淡一笑。 单纯入水的平阳哪里能看出这些人精似的女人的复杂心思,她是真心的喜欢这香车的,现下听了母亲的话,生怕母亲阻拦她收下,她微微蹙起了柳眉,嘟着嘴道:“我是姑母的亲侄女,哪里是外人了,母妃还要我怎么谢皇姑母嘛,难道让我给姑母做女儿不成?”遂又转头一脸无辜的看向福熹,嘟着嘴道:“人家皇姑母已经有女儿了,便是我想,皇姑母还不一定愿意呢。” 分明是已经及笄的人了,却完全是孩子心性,说的也都是孩子气的话。 雍亲王妃听了女儿的话,她面上露出尴尬,眼神惶恐的瞥了福熹一眼,福熹却是被平阳这一番话逗乐了,嘴上回道:“平阳说得对,我是你亲姑母,便是送你再好的礼物,都不为过。” 平阳闻言粲然一笑,兰太妃笑着打圆场道:“这孩子,为了这礼物,居然都动起了做你女儿的念头,呵呵呵,可见是真心喜欢上这礼物了。”说着,又对着孙女道:“罢了,既然你姑母真心要送,你又喜欢,那就收着就是了。” 平阳确实喜欢上了这辆稀奇的香车,她听了祖母的话,脸上顿时露出笑意,又悄悄瞥了一旁的母亲一眼,似乎生怕母亲再次阻拦似的,她急着对福熹又道了一声谢,便连忙让婢女扶着上了那香车。 雍亲王妃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福熹带着歉意道:“这孩子真是被我惯坏了,看看罢,没有一点儿沉稳模样。” 福熹笑着回道:“平阳性情纯真,这样很好,你也莫要强自拘束她。” “可不是,我看平阳这样就很好,莫看这孩子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心里可善良了”兰太妃说着,又看向福熹,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