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似乎一切都那么不自然。
我实在是受不了吵闹的宴会,怀里揣了几块糕点和一壶酒偷偷溜了出去。湖水在月光的环抱下更加清澈明亮。看着月亮想着表姐,我突然又很想家。
以前总有人和我一起看月亮,家中最爱月亮的当属大姐胡妤,最不喜欢看月亮的是三姐胡姝,二姐胡婵和四姐胡婉一般都会陪着我和大姐看月亮,说不上喜欢,主要就是想和家人在一起。
二哥更是爱月亮,大约是因为二哥与二姐是同胞兄妹,两人兴趣爱好相投,总相约一起看月亮。比起大哥胡明樾喜文,二哥胡明椋自幼便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三岁看山,五岁看月,七岁哄得太岁屋哄堂笑。
想着想着,我愈发难过,越是和家人相关的,我越不愿意想起,可越刻意不去想起,越是会想。
我的头靠在柱子上,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了,一个侧身竟然翻了下去。
我闹出的动静太大,宴会后场所有人的精力几乎都放在我这个五小姐冒冒失失落水这件事上了,迷迷糊糊中,不知是谁的手拉住了我的手腕,似乎只是那一下,我便逃出生天。
恍惚中,我落入不知谁人怀中,感受到了不属于我自己的体温,明炽热烈,烧的我身上一阵一阵着火一般,实在是疼的难受。
再次睁开眼睛,身边只有表姐,忧心忡忡的看着我,她的手比我的更凉,握着我双手的手如玉如冰,一双好看的眼睛里跑出无数担忧。
我止不住咳了两声。
“阿妩...你怎么样?”她的神情再次紧张起来。
“皇后娘娘...咳咳...我哥哥...”我脑中什么也没有,只剩下昨晚瞥见一眼的哥哥,“还有父亲...他们,他们在哪里?他们回去了吗?”
表姐的眼神暗了暗,开口道:“阿妩,前线紧张。”
我别过头去,一语不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身上总有热通通的,四肢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可能是有点饿了吧。表姐多留了一会,看着我吃了晚膳,才回了宫里。
我与大哥又是没能说上话,想到这个我就有些愁,算起来大哥今年已经二十八岁,还未娶亲也不知我什么时候能有大嫂嫂。
说起家中姊妹嫁娶,在我进宫三年中,几个姐姐相继出了嫁。大哥比我大了十三岁,大姐比我大了十岁,在我进宫服侍太后那年已经二十二,是两个相府小姐的母亲了。
二姐和二哥都比我大了七岁,我十三岁那年,他俩约好一般,在同样二十的年纪,二哥娶了大理寺少卿十七岁的嫡女,二姐嫁给了西域求学回来二十二岁的官居御史中丞的少卿嫡子。
听闻他们婚后还是不是阖家举宴,只是二哥偶尔也会去边疆帮忙管理军事,也算聚少离多,幸亏二嫂是个开明能干的女子,总能在二哥离家时打理好府中事务,孝敬好母亲。
三姐比我大了五岁,前年嫁给了一个秀才,前些年日子过得是苦了些,但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那三姐夫是个有前途的,娶了我三姐没多久一举成名,成了皇上眼前当红的文状元。
四姐与我年龄差的最小,只比我大了两岁,下嫁给了一届商贾,好却好在这生意是与皇家做,是皇商,日子过得也是和和美美,严冬时诊出有孕,听郎中进宫说,看脉象是双生子呢。
我想起家人,于是又美滋滋睡了过去,我躺了两天又起来做工,刚一进建章宫,便看见太后神色凝重,手把茶杯坐在凤椅上,见我进来也没有一点好脸色,相反,她更生气了。
“跪下。”太后的声音冷若冰霜。
我打了个寒颤,晃晃悠悠跪了下去,这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我咬了咬牙,直视着太后。
在宫里这些年,太后确实很少罚我,平时也只是教书先生和教礼仪的先生会讲我几句,特别是茶艺课上,我手抖一下,一棍子就上来了,我总是想要是能回家就好了,何必要这么煎熬呢?
“你可知道哪里错了?”太后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
“胡妩不知...”
“不知便给我出去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进来!”太后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她这样的反应反而让我以为是我此前做的都很好她才没有责骂我,我一有点不听话她就不开心,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答应进宫了。
我安安静静走出去跪着,低着头不看建章宫的牌匾,可惜没一会我就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也是一阵一阵发黑,我甚至出现了幻觉,我似乎看见哥哥远远的走过来,不惧风雪,逆风而来,一把拉了我起来。
我动辄扇了自己几巴掌迫使自己保持冷静,结果却不怎么显著。
不久,一位身着红衣,头戴十六金钗的美人从我身边走过,看清我的长相后饶头兴致的笑了笑,随后便走进了建章宫。
由于我的迷糊,我还以为这是哪来的天上的仙女,来这里救我水火的。当然,她确实帮到我了,只不过起效的很晚。
突如其来的倒春寒让我无从适应我,其实从早上起来我便知道变天了,但我依旧抱着侥幸心理没有添衣,现下日落西山,天自然而然的凉了下来,而我终究没有耐住困意,头一歪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