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
她违心说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扎在自己心脏上,痛苦不堪。
夏以安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情绪波动。
“沐清,你说这些气话做什么?别闹了,快走吧。”
“夏以安,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白沐清故意将这几个字一字一顿地重重强调,“我爱的一直是萧淮,你只是我利用的棋子罢了。现在你帮不了我,就是一颗废棋,没有价值的棋子就该被丢掉。”白沐清嘴上说得咬牙切齿,眼泪却再次流淌成河,所幸有这雨水掩着,露不出破绽。
夏以安的脸唰的一下就变白了,可他仍装作镇定的样子,平静地说:“你在骗我。”
“是啊,我一直在骗你。可是你夏以安竟然这么好骗,竟像条狗一样相信我。”白沐清冷笑一声,“萧淮能帮我救下山寨,你不能;他能给我想要的一切富贵荣华,你也不能。你竟然觉得我是真心爱你?真是轻贱。”
夏以安脸涨得通红,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眸此刻已经裹上了一层黑气,阴郁、愤怒、失望。
原来这情爱终是一场空,他所爱之人对他言语侮辱至此,便是他心性隐忍内敛也无法忍受。
难道这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罢?
夏以安怔怔地站在原地,任凭暗卫如何劝说也不肯离开。
白沐清狠了很心,背过身子去,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拖着虚弱的身子往山下走去,她在夏以安面前强撑了太久,现在脑子已是一片混沌,可那些与夏以安相处的日子却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只可惜,他们之间的情,断了。
她亲手割断。
她爱他,爱他们的孩子,可是她也爱这清风寨上的每一个人,此般灾祸面前又怎容得她儿女情长。至于萧淮……她需要他的力量,去拯救她的清风寨。
步伐逐渐沉重,眼前也阵阵发黑,白沐清失了太多血。
三十七、痛
夏以安眸色暗淡,绝望地像掉进了没底的深潭,看着白沐清渐行渐远的身影,眼光中带着几分哀求,希望她可以改变心意转身再次朝他走来。可她终究没有这样做。
少年倚在一棵树上,潸然落泪,十分狼狈。
林栩尧看到他这般模样,眼里满是怜惜,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拍着他的肩膀。
“太......子......殿下,现......在该去哪。”一个暗卫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夏以安盯着他,拧了拧眉,沉默半晌,才缓缓地直起了身,往相反的方向转去,“原要去哪就去哪。”他有气无力地说。
夏以安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马车旁,木然地坐上了马车,便任由其前行。
他的脑中全是与白沐清的回忆,幼时初识的烂漫,少年相遇后的心动,成婚时的情不自禁......所有的点滴都像一把刀划在了心口上,而最后离别的一幕一遍遍地反复折磨着他,他的脸痛苦地抽搐着,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为了停止心脏抽疼的感觉,他狠狠地攥紧自己的拳头,往心口上打。
一旁的师傅见状,连忙拉住他愈打愈用力的手,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皱成了一团,语重心长地说道:“徒儿,你这是何苦呢。没人能与你相伴一生,离别本是常态,这个道理你怎就不明白呢。”
夏以安睁开腥红地双眼,单手撑着座椅,沉默良久,才疲惫地说:“是,徒儿明白了,可......”
他记住了,可他不愿承认他与白沐清从此不会相见。
林栩尧知道眼前的少年不可能瞬间走出所爱之人分离之痛,可还是告诉了他这个道理,他缓慢靠近夏以安,双手环绕着他,像小时候那样。
“想哭便哭出来吧。只是过了今晚,便要更冷静一些才行。”林栩尧低声地说。
马车外的暗卫听到声响,却没人敢上前询问,全都噤若寒蝉。
*
白沐清走在一条越来越黑暗的路上,她像盲人似的张开双手,摸索着两旁的道路前行。突然,不远处泛起了光亮,她看见那光亮中恍恍惚惚的有夏以安的身影。
“以安!以安!”少女竭力喊了一声。可任由她怎么叫喊,那位少年都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继续向前走着。
白沐清拖着疲惫的身体奋力地向他跑了过去,墨丝胡乱的散开,身上的衣裳沾满脏泥。
就在她伸手要触碰到夏以安的时候,光亮就一下消失了,她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只见一片黑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她情不自禁地大声哭泣,但还是继续摸黑走着。
不久,传来了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顺着声源望去,看见了一团红色的血球,她不管不顾,跌跌撞撞地跑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便隐隐看见里面有一个婴儿的模样。
她放慢了脚步,像是突然懂了什么似的,颤抖地走了过去,低声喃喃道:“孩子,是我的孩子吗。”她将手轻轻放在血球上面,刚一触碰,就出现了裂痕,血从里面渗出,蔓延到了白沐清的脚下。
“不要,不要,不要!。”她眼里满是悲伤,伸手去捂住裂痕,可是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大,裂痕越来越大,里面的液体喷涌而出,猩红色在一片黑暗中显得十分娇艳。
啼哭声震耳欲聋,白沐清坐在血泊中,全身颤栗,泪流满面。
*
终于,马车停了,他们亮出牌子,顺利穿过城门,来到了皇宫中。
“太子殿下,已经到了。”一名暗卫走到车帘前,毕恭毕敬地说。
夏以安睁开沉重的眼皮,脸上的泪早已干涸,流下一串串泪痕,路上没吃没喝,让他的嘴唇略显苍白,好像虚弱地仿佛随时要倒下去。
“知道了。”他清了清嗓子,用凌厉的声音回答道。
林栩尧对着夏以安轻声说:“以安,一会先去更衣,然后便要去拜见皇帝皇后了。”
“好。”少年应声答应。
他双手理了理衣裳,然后抹干净脸上的泪痕,神态端庄又严肃地走下马车。
“皇上,太子殿下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