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敏还未及反应,丁霞暴怒推开李玉芳:“你个疯婆子,竟然敢打人,快报警,保安呢,把她拦住了,今天谁也别想走……”
岳敏忙拉住丁霞,示意程朗带李玉芳离开,可李玉芳被丁霞一推后,不肯罢休,大吵大闹。
关少强听到动静从办公室出来,听护士大概讲了情况,不等他开口,丁霞嘶哑着嗓子吼道:“关少强,你今天要是敢叫我息事宁人,咱们急诊科以后就别干了。青天白日,殴打医生,还有王法没有?今天就是院长来了也不行!报警!”
李玉芳也在边上嚷着:“我也要报警,你们自己的医生不行,还不让人说吗?你们什么态度,对我又打又骂,你让我走我也不走,我要投诉你们!”
人越围越多,突然一声爆喝:“别吵了!”是程朗,他冷着脸,眼睛微微眯着,嘴角紧闭。
李玉芳见儿子动了怒,知道自己打人在先,有些心虚,不再出声。
丁霞本来就嗓子疼,见李玉芳终于闭了嘴,她瞪着母子俩,也不说话了。
程朗看着岳敏的脸:“对不起,岳医生,我代我母亲道歉!你脸上的伤,我来赔偿。”
岳敏淡淡地回答:“不用。”
“我母亲既然担心我伤口感染,为避免以后有纠缠不清的责任,我想在你们医院住下来,直到拆线,你看,可以吗?”
听他先是道歉赔偿,又说要住院,李玉芳气恼不已,其他人则面面相觑。
关少强:“你这个伤,住院恐怕……”
岳敏:“关主任,让大家先去忙吧,这里我来处理。”
关少强知道岳敏向来有分寸,点头同意了,先让两个护士拉走了丁霞,又疏散了其他人。
岳敏看向程朗:“你不需要住院。”
“免得以后麻烦,反正要换药,住院方便。”
岳敏知道程朗很固执,不再勉强:“今天外科病房都满了,我们科也没有床位,你如果要住院,只能去VIP病房,那边条件也比较好。”
“好。”
程朗交待顾医生送李玉芳回去,又对李玉芳低声说了两句话,李玉芳狠狠瞪了岳敏一眼,和顾医生一起走了。
岳敏从分诊台抽屉重新拿了口罩戴上,带程朗去办住院手续。
VIP病房所在的5号楼,在医院的最北边,和急诊科一南一北,离的最远。俩人一前一后走着,没再说话。
看到岳敏过来,VIP病房医生齐元林眼睛一亮,迎了上去:“岳医生,今天怎么大驾光临?”
岳敏朝他点了下头:“齐医生,送个病人过来。”
“啊呀,什么病人,还劳你亲自送?”刚说完就发现岳敏身后的病人正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啊!是程总啊!”齐元林忽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你认识我?”程朗冷冷的问道。
齐元林讪笑着:“海城有谁不认识您呢?荣锦集团可是咱们海城最大的企业了!”
“是吗?岳医生好象不大认识我呢。”斜睨了一眼岳敏,后者好象没有听到这句话,正跟护士站的护士说着什么。
很快,齐元林领他们进了一间病房,是内外的套间,交接完成后,岳敏正要走,却被程朗叫住了,随即他支走了齐元林。
“还有什么事?应该没有报警,丁护士长那里也不用担心,她出了名的嘴硬心软。”岳敏倚在墙边,她现在是真的累了。
程朗对着她用手指了指:“这个怎么弄?”
好一会儿,岳敏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被打的半边脸:“没事,敷敷就好了。”
“坐一会儿吧。”
岳敏只想尽快离开:“那个疤痕不会太重,好了以后做个医美应该看不大出来。”
“不用医美,妈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无话可说了,其实他们以前也是这样――无话可说,只是那时的岳敏会不断找话题来聊,虽然他只是偶尔应几句,勉强也算能聊一聊。可是现在,岳敏太累了,什么也不想说。
门外传来敲门声,程朗开了门。来的是春姐,她是照顾程朗起居的保姆。
春姐一见岳敏就急切地说:“少奶奶,你怎么还不搬回来呢?刚刚太匆忙了,来不及做你爱吃的,先将就这些。”
恍惚间,岳敏象看到了妈妈的笑脸,一时眼眶竟有点发烫。春姐是程家除老爷子外对岳敏最好的人。
看着疲惫的岳敏,春姐满眼心疼,她打开大大小小的食盒,一股饭菜香味弥漫在病房,太久没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了。
岳敏忽然好饿,她接过春姐递的筷子,摘下口罩就吃了起来。
春姐惊讶地看着岳敏发红的半边脸:“啊!少奶奶,你的脸怎么啦?”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见她吃的欢畅,春姐在边上殷勤的递着各种食盒:“少奶奶,你太瘦了,要多吃点才好!”
“嗯,好!”
“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你要是没空回来吃,我给你送!”
“嗯,好!”
岳敏不敢吃太饱,放下碗筷时才想起来程朗还没吃,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你也吃一点吧。”
本以为他会嫌弃自己吃过了,没想他说:“好。”把剩下的都吃完了。
“你要在这里休息吗?”程朗看着她。
“啊?!”岳敏一愣,赶紧摇头:“不用,我回宿舍去睡一觉就好了,你休息吧。”吃饱了,岳敏的心情好了不少。
春姐和岳敏走后,程朗站在窗前,垂着手,没有表情,看着包扎好的手臂,不知在想些什么。
医院宿舍是座两层小楼,红色的斑驳外墙,楼前的槐树几乎要探进二楼的窗子里去,小楼是整个医院里最老的一幢建筑,前身是海城最早的医院,经过多次修缮,早就不能作为病房和诊室使用,医院将它改成了各科室的宿舍。
各科宿舍空置的时候多,只有急诊科使用率最高,三天两头就有医生护士留宿,因此医院把一楼最大的两间宿舍分给了急诊科,又因为岳敏长住这里,科里把女生宿舍最大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