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荣锦微笑着问岳敏:“今天很高兴?”
“是啊,我们那时候都住在一个院子里,象一家人一样,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都一起吃一起玩。”
“真羡慕,人多热热闹闹的,真好,我看你的酒量不错呀。”
岳敏喝了不少酒,此刻双颊泛红,却没有醉意:“我爷爷经常泡各种药酒,我们小时候常常偷喝,大概偷喝得多了,好象酒量是还可以。”
“你爷爷是有信仰的人,叫人敬佩。”
“我爷爷对我很好,对哥哥要求比较严,出生时就望他将来做人要正,所以才叫岳正。”
“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敏而好学。不过我小时候学习也偷懒,我妈妈是老师,其他老师会跟她告状,她回来生气了就要罚我,爷爷在一旁假装训我,然后就不了了之了。”想起这些,岳敏不自觉泛起笑意。
“你爸爸不管你吗?”
“爸爸在部队,很少回家,每次回家时间也不长,从来不查问我的功课,就带着我们一群孩子到处去玩,全院孩子都特别喜欢他,都说长大了要当兵,所以我们院里大部分男孩子都当过兵。岳正还是特种兵,有次任务受伤后,就退役了。”
“男孩子当兵好,部队最锻炼人,阿朗读书时也想当兵,家里没同意,看来是我们家不够开明。”
“没有。”一直没说话的程朗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岳敏一愣,不知他是说没有想当兵,还是说没有不开明,一路和老爷子聊着天,岳敏都忘了程朗也在车上,只是他说了两个字后又不说话了。
程荣锦继续说:“阿朗小时候被管得很严,朋友也很少,大概因此才养成不爱说话的性格。”
“也不一定,我哥也不爱说话,天生的吧。不过,很有意思,我哥在我们一群孩子中间是话最少的,但大家都最听他的……”
少年玩伴聚会聊得开心,又加上喝了酒的缘故,岳敏现在很愿意说话,仿佛一个话唠。
程荣锦也格外有耐心听她说,又问她:“看你们男孩子多,女孩就两个吗?”
“不对,女孩就我一个,司佳宜不是我们院的,她是院里亲戚家的孩子,常常来玩,跟大家很熟。”
“看起来你们关系都很好,和你一起弹琴的那个男孩好象跟别人有点不太一样?”
“寅博比较安静,不象其他人爱闹,他从小就没有亲人,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做了无国界医生,很了不起的。一直在国外,今天刚回来。”
“他也是医生?那你们是同行,想必话题更多了。”
“无国界医生面临的患者跟我们不一样,大部分时候,治疗环境很差,他在非洲部落亲历过埃博拉病毒的治疗,远不是我们这些在医院里的医生能想象和面对的,中国籍的无国界医生很少的。”
“不简单,你们院里出了不少人才啊。”
“是啊,他们都很棒的……啊,还有,我也很棒的。哈哈哈……”岳敏大笑起来。
一路聊着,回到了程家老宅,程朗被程荣锦叫走了,岳敏自己回了房间。房间当初是俩人的新房,俩人搬出去后偶尔会回来住,一应常备着他们的洗漱用品和替换衣物。
岳敏吹了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程朗正坐在床尾凳上,她愣在当场:“你怎么在这里?”
程朗冷着脸:“我该在哪里?”说着站起来往卫生间走去,进去前回过身说:“不然,你去跟爷爷说,要跟我分房睡。”
岳敏顿时心塞起来。
程朗洗漱完出来,岳敏裹了条毯子睡在窗下的贵妃躺椅上,知道她装睡,程朗没有说什么,自己靠着床头躺下。
星澜药业今年正逢60周年,早就传出今年星澜周年庆典会遍请全城名流,现场有明星站台,不少企业已经收到请柬,程荣锦还有意无意问了这件事。
往年不管谁家有这种事,荣锦集团都是必被邀请的,可程朗始终也没收到星澜的请柬。以往在其他场合与岳正虽然照过面,但彼此从无交流,这次居然连请柬都不送一张,程朗不悦了,荣锦集团从未被人如此看轻过。
星澜的周年庆典是在9月30日,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程朗得到的消息是8月30日,也就是今天。于是他特意带着莫欣然去了星澜,只是没想到现场如此冷清,竟然连媒体都没有。
程朗询问后得知今晚确实有一场晚宴,却被岳正、岳敏两兄妹接连挡在门外,被人如此当面拒绝,他恼怒极了。
就在他准备直接找岳文海时,接到了程荣锦的电话,好象料准了他今天会吃闭门羹,程荣锦让他把莫欣然送走,叫他在星澜等着。
程荣锦到后,岳文海和岳正亲自出来迎接,两边都没提程朗之前被拒的事,岳文海并不知情,程荣锦只说路过来坐坐,岳文海摸不着头脑,又不好赶人走,只好迎去了礼堂。
进了礼堂,程朗发现岳敏说的是真的,只是一场私宴,而且是极为朴素的私宴。
没有光鲜亮丽的明星大佬,没有觥筹交错的商场客套,就是一场温馨的老友聚会。可这温馨却莫名让他觉得刺眼,从落座起,岳敏就一直背对着他,只看得到她穿着白底蓝线衬衣的纤细背影,她以前没这么瘦。
想到这,忍不住向窗下的身影看去,一动不动。
从结婚起,就一直是岳敏围着他转,他常常几天都不搭理她一下,但她从不生气,也不气馁,总会找些有趣的事情讲,连春姐都变得爱笑了。
无论他回来多晚,她都会等他回来后再休息。告诉她不用等,她笑笑说:等你回来比较安心,不然想到你出了那么多钱我睡不着。慢慢的他会尽量早一点回家,有时岳敏中班不在家,他回来后会在影音厅沙发上坐一会儿。
她搬出去的时候,他看她情绪低落,没有拦着她,想着她平复一段时间,就会搬回来,可是,已经一年了,她却完全没有搬回来的意思。
窗下岳敏的呼吸已经平稳,想必是真的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今天又休息,岳敏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醒来时阳光明媚,已经九点多。她换好衣服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明明是睡在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