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于杜蕾斯的闹剧就此作罢。陆岸并没有过多追问,牧时舟索性就当这件事过去了,为了转移小灭霸的注意力,当即就拉着他要去花市□□联。
临出门前,裹得跟只熊似的牧时舟盯着旁边的陆岸,忍了又忍,没能忍住。
“……我一直想问,你们灭霸是都不怕冷吗?”
陆岸依旧穿着那天从温言处薅来的衬衫,单单薄薄,与一旁里三层外三层的牧时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怎么的,陆岸看着毛绒绒一团的牧时舟,心情忽地好了起来。他伸手将牧时舟的羽绒服帽子扯下,将那人的脸完全盖住。
“不怕冷,怕丑。”
“……”
牧时舟咬牙切齿从帽子里露出脸来,却发现那嘴欠的主已是大摇大摆出了门。
……
年前半个月,花市当是最热闹的,一整条街都摆着春联和福字灯笼任君挑选,还有各类用来装饰喜庆的花卉。
但牧时舟这段时间实在是忙得分身乏术,因此等二人除夕当天屁颠颠来到花市时,早已没有了先前时日的热闹。小摊上的人都等着把剩下的东西扫扫尾卖出去,就能回家过个除夕夜。
牧时舟对这些东西向来无甚兴趣,往年都是她弟兴致勃勃地跟着赵青梅出去采购年货,她乐得在家躺着。对她而言,这些东西除了是个无用的装饰物以外,也没什么其他的作用。尤其是今年她财政情况如此紧缩,挑春联就更成了个令她头疼的活。
早知道刚刚就应该让赵伦来买。
牧时舟一边后悔,一边走马观花似地扫视着各个摊子上的春联。人家□□联看题字,她□□联看价格,就这么目不斜视地盯着价格标签看了一路,她的目光终于是停在了倒数第二排的春联筒上。
十块钱,齐齐整整,好兆头。
主要是够便宜。
牧时舟美滋滋地让店家把那最便宜的春联拿给她,打眼一看,上面十个大字——
——家和万事兴,财源滚滚来。
一旁陆岸疑惑问道:“人间的春联是按字数卖的?”
“……”
牧时舟花了一秒钟就接受了这春联的敷衍,轻瞪陆岸一眼,“你懂什么。”
牧时舟将春联展开,目光落在财源二字上,越看越满意,“财源多好,我还想要暴富呢。”
想了想,牧时舟有些遗憾地将春联合上,“这春联也该与时俱进了,下次写个暴富多好。”
没再多犹豫,她便喊摊贩结了帐,一回头,却发现小灭霸盯着那春联摊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愣着干嘛,”牧时舟喊陆岸,“走吧,还有一堆东西没买呢。”
牧时舟心里盘算,按往年赵青梅的习惯,家里还得摆上一盆招财树,贴上两个窗花,再加一些瓜果零食。今年不同往日,瓜果零食和窗花就免了,再买盆招财树就万事大吉。
牧时舟定了目标,刚要往那卖招财树的方向去,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电话一看,是老李。
她连忙走到一边,摆出一副狗腿的样子,堆笑接起电话:“喂,李主任,您说——”
……
陆岸回过神来时,便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了牧时舟的踪迹。
街市熙熙攘攘,却不见任何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几乎是瞬间,陆岸身上便浮现出一股黑雾,他神色冷凝,戾气顿起,将手抬起——
一个塑料袋挂在了他的手上。
“小姑娘也太粗心了,钱付了,东西忘拿了!”
塑料袋里,那春联筒正微微晃荡。
陆岸默默将手放了下来,收回那不过刚冒了个头的黑雾。
他答应过姓牧的,这里人太多,不能用术法。
倒是那摊贩大娘看陆岸一动不动,先明白了他的困境,“你是不是找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
大娘伸手指向对面的巷子,摸了把瓜子放进嘴里,“我看她刚刚往那个方向去了。”
陆岸抬眼,只见对面巷子口,左边是一家便利店,右边是一家花店。
他思索片刻,向摊贩大娘矜持点头,以示感谢,便抬腿向对面走去。
“哎你等等,”大娘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把椅子上用来垫屁股的旧袄子扔给陆岸。
“赶紧穿上,年纪轻轻的也不怕冻死,等老了我看你怎么办!”
陆岸头顶着那混杂着各种气味的袄子,一堆瓜子壳从他头顶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便利店内,陆岸脸色极黑,将那袄子脱了下来。
便利店的暖气过于充足,让陆岸有些不适应,将袄子放到一边后,便要出门。即将推门离开时,他却停下了动作,倒退回收银台前,目光落在收银台货架上的杜蕾斯上。
收银员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直接拿起了小盒子,笑着问他:“您是需要一盒这个吗?”
陆岸眨了眨眼,反问他:“平时你需要这种东西?”
年轻的男店员一脸莫名,点了点头,“这年头,还是需要吧,得保护人家姑娘不是?”
陆岸沉吟片刻,再次开口:“我觉得,你可能没那个功能。”
年轻男孩的脸迅速涨红,下一秒,小小的便利店里就传出了他的怒吼。
“你才生不出孩子,你全家都生不出孩子——”
……
牧时舟回家的一路都有些不自在,小灭霸不知道又哪根弦搭错了,自从她买完发财树回来,便总觉得他看自己看得别有深意。
想到这,她转头看陆岸,那人正噙着一抹冷笑,似笑非笑地看她。
又来了,就是这种表情!
牧时舟咬牙,停下脚步。
陆岸也随之不动了。
“你拿着。”
牧时舟颠了颠手中的发财树,示意陆岸接过去。
陆岸并没有动作,只轻飘飘斜了她一眼,随即淡淡开口:“我没这功能。”
“……”这茬是过不去了是吗?!
二人就这样谁都不理谁地走了一路,秉承着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