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四个小时，明天早上起来还要拍起床画面。方嘉凌闭上眼睛，褚曜的身影又跑了出来。
烦人。方嘉凌伸手拍开恼人的身影，蹬了一脚被子撒气。睡觉！
夜色深了，工作人员都抓紧时间休息，整个客栈突然静了下来。
院子的躺椅一晃一晃，吱呀吱呀的声音在深夜里更加清晰。
一点火光也摇晃在夜色中，划出不规则的形状。灭了，又燃起新的一点。烟雾丝丝缕缕飘荡，好似在诉说主人的惆怅……
清晨，空气里还带着清凉的水汽。
好几辆印着知名品牌logo的咖啡车不知怎么买通了景区，堂而皇之地从后门开进了青阳古镇，在主街上摆起了摊子。
疲惫的工作人员好奇地走过去准备买一杯提提神，车上的人说不收钱，都是免费的。
退两步抬头才看见车上挂着横幅，“夏枳请大家喝咖啡”。
工作人员不禁赞叹，不愧是有钱人，出手就是阔气。
方嘉凌天没亮就被拉起来补妆，躺回去重新拍完早起，就有人来跟她道谢。
“夏枳姐，谢谢你的咖啡。”
方嘉凌愣了片刻，脑子才开始运作。“哦，不客气，你喜欢就好。”
跑出客栈一看，“哇噻！”忍不住惊呼，江戍可太给她长脸了。
方嘉凌立刻奔上去要了杯美式，端着回客栈四处张望，最后在后院找到了褚曜。
躺椅下边扔了好多烟头，他正在门口跟工作人员交代着什么。
“褚导，”等工作人员走后，方嘉凌走过去道：“请你喝咖啡。”
褚曜看了她一会儿，问：“你笑什么？”
“啊？有吗？”方嘉凌笑着把咖啡递给褚曜，“昨天不是说了我朋友来探班吗，他人还没到，先送了咖啡过来。”
褚曜接过来，眼神一变，落到她身后，“他来了。”
方嘉凌转头一看，江戍又换了身拉风的衣服，也不嫌热。
“这么早？”她惊讶地问。
江戍踩着靴子“沓沓”地走近，站在他们中间，看着方嘉凌，眼神黏黏糊糊像糊了蜜一样，“正好有空，就过来了。”
方嘉凌感觉鸡皮疙瘩一颗一颗地往外冒，这演技不去演戏可惜了。
说完，他看着褚曜说：“褚哥，我来参观一下贵节目的拍摄，可以吗？”
褚曜把咖啡放在窗沿上，漫不经心地说：“随意。”也不多问，转身就走了。
方嘉凌盯着他的背影，琢磨不定。“你说，他信吗？”
这么魔幻的转变，谁会信啊？
江戍直截了当，“不信。”
“那你演这出有什么用。”那么多钱，不是白花了？方嘉凌腹诽道。
“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难受。”
“他本来就对我没意思，明知道你是假意，怎么可能会难受，更别提吃醋了。”
江戍拍拍她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你不懂，如果你在意一个人，就会在意她身边出现的所有异性。情绪是不由自己的。”
“就像你对路晴？”
江戍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依你看，褚曜情绪变了吗？”
“……”江戍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不一样，他这个人从小就心机重，喜怒不形于色。”
“这叫成熟。”方嘉凌斜睨江戍一眼，自然地维护起褚曜来。
江戍不跟她争，抬手看了下表，说：“露过面了，我先走了。”
“刚来就走啊，不看拍摄了？”
“她早上有行程，我得去送她。”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方嘉凌看着他摇摇头，“真够深情的。”
“多谢夸奖。”江戍摆摆手，潇洒走人。
方嘉凌看着他，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进进出出好几趟，窗沿上的那杯咖啡一直留在那儿。
出外景前，方嘉凌回头看了一眼，那杯咖啡，是不是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