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身边。
他会日日思念你。
他日日都想回到你的身边。
然而陆露并不知道,在她不曾回头的这十几米的路程中,陆寒隔着一江水目送她离去,他没有瞧见陆露失魂落魄的泪珠儿,唯瞧见她在夜色中单薄得有些孤寂的背影,那是他心爱的人儿,他日夜思念的姑娘。一把匕首从后穿入他的胸膛,雪亮的刀尖,乌黑的刀柄,刀刃上沾了麻药。他倒在一片血泊中,被拖拽到船舱里,“船夫”点燃油灯,照得那钢锯阴森森如一段骷髅。
陆寒感到自己的身体正一点点地被切割开来,在他意识尚存的最后的几秒钟里,脑里唯剩下那段清扬的旋律:
“落花顺水流,溪水慢悠悠;明日从何去,问君还未知;今宵映双影,半羞然半喜;此情与君意,永驻莫褪去......”
艾草的清甜还在鼻尖。他只感到遗憾,最后那一段或许再无机会听得了。
原来那艘船从来不曾带他淌过闵河,他从来不曾离开过她的身畔。
自那晚起,他被困在江底七载。陆露无数次乘船渡江,无数次在码头不断涌至的人群中寻觅他的身影,他会回来么?他不会回来了么?她从来不曾知晓,他就在自己脚下的这片水域中,他们是那么近,那么近,仿佛未曾分离过。
那晚,陆露最终还是回头了,然而只看见空无一人的船首,舱内点着猩红的灯,在夜幕下的闵河中像夏夜星宿一般摇摇欲坠。
“做个好梦,笨警察。”
陆露隔着一江水,冲那灯火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