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米德那前往加尼亚那的船票请您收好。”
“安德利特小姐?”
我从这声叫唤中回过神来,颤抖地接过船票。
“前方会有警察搜查,请配合,船将在十点半启航,由于特殊情况可能延误,请您理解。”
“好的……好的。”
我的东西很少,搜查很快。他们马上就放我通行了。
而在我之后的人,拎着三两个大行李箱,几个警察“毫不懈怠”地搜查,几乎要把所有的东西翻出来再给人一股脑地塞回去!
——“喂,你这个水瓶里装的是什么?”
我听见警卫趾高气昂地询问,既而传来水咕咕灌过喉咙的声音,紧接着有一声舒服婉转的哈气。
——“你这酒不错啊,绝对没有手链的味道~否则应该带着女人的香味~”
“嗯……是,警官,我可以上船了吗?”
我顿时明白了,今晚的小镇,对于自由行走的“守卫者”来说,是为所欲为的特权游戏。
威士号是一艘客轮,由于米德那是一个旅游小镇,这里的船只大多是短途客轮,如果要去更远的地方需要去更大的港口或者去别的城市坐飞艇,因此这艘穿上的旅客一般就去加尼亚那,那里的交通更加发达,从那里换乘很方便。
提亚给我的纸条上就写着加尼亚那,我不需要再换乘。
也许他就是从加尼亚那逃到这里的,我不禁这样想,因为纸条上的地址并不是什么机构或是大厦而是邸宅。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那个老婆婆的死状还没让我缓过神来,可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我后颈上的东西——十点半马上就要到了。
我把行李随意扔在了船上的房间就前往公共区域寻找那几个人,他们一定会在能看到检票口的地方。应该不会在房间里,因为一旦出现意外,房间闭塞不易逃脱,而且他们不一定能订到对着检票口的房间。
我果然在游步甲板上看见了他们,但是只有两个人,侠客以及和她一起的女人,那个女人讨厌我,她瞟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就抬步打算离开。
“别这样玛琪,她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侠客噙着古怪的笑意“劝说”道。
玛琪:“没有她,团长也会搞定的。”
她说着,回头看了我一眼,视线冰冷,走之前抛下一句:“多此一举。”
就是这样,关系僵硬,相看两厌。
我说:“十点半快到了。”
他拿起之前显示这倒计时的手机,“准确地说是十点零五分,你的羊还没到。”
他抱怨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的精心挑选的羊稍微有点时间观念,提早个十五分钟不过分吧?”
不可能的,那个男人是等客人上座才刚开始拿起刀的男人。
他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必须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才会拔掉我后颈的毒剂。
于是我没办法,只能靠着甲板的围栏和他一起等待。
……但是为什么蚊子不咬他只咬我?
难道我的呼吸频率比一个男人还快吗!
他瞥了我一眼,托着下巴慵懒地说:“你还是回房间等死比较好。”
我挠着手腕处的瘙痒的蚊子包。
我没好气地回应说:“待在房间里的确会死得更快。”
他不置可否。
我原本想着甲板人多,他们不会轻易出手,但是转念一想,他们要是劫持了轮船,想要杀谁、杀几个人还会管在甲板上还是房间吗?
我们继续等着,游客陆陆续续登船。
只是不知为何蚊虫不再咬我了,我亲眼看见它停在我的鼻头,搓几下细长的脚准备下口大饱口福却像是碰壁一般折断了嘴,轻飘飘地瘫死在栏杆上。
我半张着嘴惊叹不已。
“噗嗤——”旁边的人捂着嘴偷笑。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只是觉得这个现象很是奇特。
他绝对知道些什么,却只在一旁偷笑不说话。
不过蚊子不咬我总是好事,我就没有再追问。
大概又等了十分钟,我实在无聊得很,每当要睡着的时候那诡异的笑容就会让我瞬间惊醒,这让我看起来像是脖子咯噔咯噔前后伸缩的小母鸡。我不知道这样的比喻合不合适,不过大家应该都能想象吧?
对,我说的就是你上课欲睡不睡,眼皮打架的样子。
总之很好笑——因为我旁边的人一直在偷笑。
为了缓解尴尬,我突然想起老婆婆死前对我说的话——“良心是毒药”。
于是我问他:“你有良心吗?”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挑眉看我一眼,又呆愣了几秒钟,最后疑惑地问:“你是在骂我吗?”
我无比认真地摇摇头:“不是。”
“那……应该没有吧,为什么这么问?”
“旅店的老太太死了,你们入住的时候肯定见过她吧?”
他目光一亮,语气兴奋轻佻:“真的!那会有警察——”
“不会!”不用等他说完我就知道他想问什么,“她是自杀,现在不会有警察分配过去的,顶多是没用的警察。”
他泄了口气,又继续趴在围栏上。
“你们也怕警察吗?”如果怕的话今晚就不应该上船,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瞒过安检把手链带进来的,但是待在客轮肯定没有在岸上来得安全,米德那并不是隔绝的岛屿,从陆路离开虽然慢但显然更稳当。
“毕竟我们几个人不是武斗派啊,能靠脑子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靠武力”
……你那一身腱子肉可没有这个资格说。
侠客:“啊!来了!”
我从甲板往下望,果然看见了提亚着急地摸索着行李箱侧袋。
我半张着嘴,惊奇于侠客怎么知道我选择了提亚呢,毕竟从中午之后,我们就再没有见过面了。
我明白了,是他们把提亚送到了我的枪口,我只要按下扳机就好了。提亚并不是替罪羊,是他们想要真正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