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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一)(1 / 2)

试验很快就开始了。阿迪奇被命令坐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我看不出这张椅子有什么特别的,椅子手把处刻着一些骷髅和花朵,可阿迪奇的小胳膊可够不着这个花纹——也许只是用来吓唬人吧,我想。

当维斯文透露手链的用途和阿迪奇的能力时,我就察觉这大概是个很容易闹鬼的邸宅。

因为阿迪奇的能力而死的人会比死于无妄之灾的人数多得多——在这样的预想下,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有了心理准备。

侧门被押送来一个女人,是个女仆,和大厅里的侍女穿着一样的衣服。

她垂着头,脚步虚浮,身后的男人粗鲁地推搡着她。

——“请让一下。”伊路米对我说,我意识到我可能挡着他的路了,于是退了几步,目送他走到阿迪奇身后,原来是他的保镖工作开始了 。

“小姐!”

“爱洛小姐!”

被禁锢着手臂的女人猛得挣开朝我的方向踉跄地跑来,我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她对我的称呼,她的眼睛很吓人——不,她没有眼睛,颧骨上方空洞洞的血肉孔流着脓液,过长的刘海上面还粘着血块,她就这样用脱臼的手腕挂在我的腰侧跪下来,把我吓了一跳。

她一遍又一遍地解释她没有进西侧的房间,她说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认错人了。”我说。

“……声音。”她的神情一下子僵硬下来,她现在还是别做什么复杂的表情比较好,我光是看着她脸上的伤口就觉得痛。

“声音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爱洛呢?”

“……脚步声是一样的——可以问一个问题吗?爱洛小姐还在吗?”她的语气有点不对劲,她突然变得冷静起来了,询问的方式也礼貌很多。

也许是刚刚我退后的动作发出的脚步声和她口中的爱洛小姐极为相像才让她认错了人,而我出声提醒她时,音色的差别让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回答说: “她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她嘴巴微张,动了两下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两臂放松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琳娜。”维斯文出声说,只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但是想来应该是一声催促。

“不用提醒我,我很清楚我该做什么。”她一字一顿,每一个音节都用尽力了力气,她垂着头,让我觉得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脖颈,她说,“维斯文,你最初的时候有想过会把我送到里面去吗?”

“……”

她没有等到维斯文的回答,我看着端庄地站在阿迪奇身边的维斯文,才发觉她和其他女仆的不同之处,也许是之前的光线太暗了,她还总是保持着警惕的样子才让我没有察觉。

她站在一旁的样子,不像是常年垂头弓背坐在文件堆里的文职人员,更像是一个舞者,一个在舞台上展示婀娜姿态的舞者。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也许只有在场的人才会意识到这一点——这是一场祭献——我们需要一个人死掉。

而更诡异的是,我们并不是向撒旦或者天使祈求实现什么愿望,也没有任何舍一人而救苍生的悲壮感,仅仅是想要验证一台机器十分正常运作而已。

这个叫琳娜的女人打开了一扇正对着阿迪奇坐着的椅子的黑色铁门,里面黑漆漆发房间,没有窗,密不透风。

她走进去,再关上,一言不发,脚步也没有丝毫停顿,很平常,非常平常,平常地让人背后发凉。

“如果这个女人自杀了,文字会显示什么”库洛洛问。

“名字。”维斯文回答。

“是她自己的,还是促成她死亡的人的名字,或者说一个名字都没有呢?”

造成死亡的原因,是自杀者的自我了断,是旁人的催促和冷漠,又或者说——如果阿迪奇的能力是为了警示人的死亡——自杀是无法阻止的心理内因,无药可解,于是纸上应当空无一物。

几秒钟后,阿迪奇闭上了眼睛,他右手拿起了摆在矮桌上的笔,僵直的手在纸上落下第一笔……

“会显示她自己的名字。”维斯文回答,她的眼睛下瞟了纸上的笔画,微叹一口气,继续补充说,“我想你们还有很多疑惑,没关系,我会一一解答的,关于阿迪奇能力的发动条件、限制以及名字的判定方法。”

我说: “您不像是那么坦诚的人。”

“爱洛小姐说,耳朵、眼睛、嘴巴,如果不会用就最好都舍弃——也许我现在正在善用我的语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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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文的自述】

“坦诚”

——不,不是,在巴忒老爷身边做事是不能坦诚的。他暴戾凶狠,所以得说一些他爱听的话,谎话,恭维的话,只要他爱听。

我打算说出来只是因为我已经见识过这样的眼神了,名为‘好奇’的残忍又天真的眼神。

最初是在爱洛小姐的身上,当时我不以为意,而现在,在这两位不速之客身上,这样纯粹不加掩饰的眼神又出现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们会为了满足好奇心而不择手段,从不罢休。

我第一次遇见爱洛是在包琪夫人的教室。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也常常到练舞室去,所以在结婚之后再一次来到这里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怀旧感。

我穿上了仅存的一件华衣,在变卖了其余奢侈品之后,这件白色及膝长裙成了我参加隆重场合的必需品,所谓的隆重场合包括婚礼、葬礼和名媛们的下午茶。

在我家道中落后,这些大小姐并没有嫌弃地离我远去,我原本以为我的确交了几个重情义的朋友,但是后来明白,她们只是想借我的身份为自己立一个善良又虔诚的女孩的名头罢了。

我在教堂生活,无偿教授孩子们声乐,在这个小镇上,我是一个圣洁的神职者,和神职者交往的人,自然而然也沾上了一点神圣的气息。

所以无论我穿着这件衣服去葬礼还是茶会都不会有人在意,她们并不会花心思探究我的打扮,倒不如说我越落魄越显得她们高尚。

——伪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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