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赫拉利,有钱人。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漂亮的女孩是在一个雨夜,雷打得很响,震得窗玻璃一齐刷啦啦地颤抖。
女孩突然之间出现在半空,打开窗户,小小的身体狼狈地钻进来。
“啊!!!”却被窗台绊倒,整个人摔在了木质地板上。
她浑身湿透了,于是地板上也印出一个湿哒哒的人影。
她没有先爬起来,而是警惕、甚至有些恼怒羞愤地仰头瞪他,像一个被石头绊倒的僵尸新娘在地上定格出诡异的动作。
“啊,你还挺好看的。”她冷不防地夸奖他的相貌。
“谢、谢谢。”他觉得对方才好看,好看过头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不认识我?”
“抱歉,我不太关注演艺圈。”
“啊,不是,我不是演员,也不是模特,嗯……”她起身,从身上摸出一张被完全打湿的名片,“这不是你给我的吗?在一家服装店前,你给我买了一套很贵很贵的礼服?”
他确认了一眼,说:“这的确是我的名片,但是别人有我的名片也不奇怪。”毕竟名片本来就是要送出手的东西。
“说得也是,看起来有人想让我来你这里——所以你欢迎我吗?”
“什么?”
“你欢迎我吗?”她又重复了一遍。
“……”
“好吧,那我换一个说法。‘我可以进来吗’?”
“很显然……你已经进来了。”
“喂!你能不能动点脑子!”她突然又些生气地蹙起眉,完完全全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在他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没有人明里或是暗里地嫌弃他笨,他往往是被归到聪明的那一类,他十九的时候就拿到经济学的博士学位了。
他有在试图搞清楚这个女孩到底想说什么,但是他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动他的脑子——他发现他的确没在动脑子,她骂得有理有据。
她解释说:“如果你说‘你不可以进来’我就会把窗户打破,这样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我是硬闯的,相反,如果你说‘你可以进来’,那么我就默认你邀请了我。”
“我明白了,这区分了你的身份是‘强盗’还是‘客人’。”
“嗯哼,你还没那么蠢,所以你的决定呢?”
“请不要把窗户打破,小姐,外面下着雨。”
“好的,我遵从你的意愿,那么请借我一点钱。”她理所当然地朝他摊开手。
“……”哎呀,到头来还是以“客人”的身份做着“强盗”的事啊。
“你需要多少——或者你身后的抽屉里有几颗钻石,你想要就拿走。”
“你出手好大方,但是我要现金。”
“外面在下大雨。”而且她也没有随身携带的包,衣服的兜里应该也都盛满水了吧。但是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的确是现金比较方便办事。
“我不需要很多,我要去药店买药,然后我会再回来的。”
“……”她居然还想回来,“你想要什么药。”
“嗯……”她沉默了一会儿,挠了挠头,“避孕药。”
“我有。”
“你有?”
“我有。”
“你其实是女人?”
“不是。”
“你有女人?”
“不是……嗯……也不能这么说。有一些女性会寄住在这里,她们的物品管家都会分类储存,避孕药、卫生巾之类的女性用品并不少见。”
“你好奇怪。”
被一个奇怪的人说奇怪了。
“但是先说好,我不付避孕药的钱,因为我本来就是打算抢的。”
“好的,你什么时候需要药呢?”
“现在,越快越好,我觉得受精卵在我身体里以指数速度迅速分裂,这很糟糕——快点!”
他打开手机让管家送来水和药。
“你还需要换洗的衣服吗?”他问。
“要,谢谢你,我还想吃东西,面包或者饼干,什么都好。”她在揍敌客家完全没吃饱,在维斯文家又喝了一杯非纯净水。
“好的。”他和管家交代完之后问她,“吃完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这个问题不能问,会死的,也不能问从什么地方来。”如果罪犯正在逃亡,任何试图打探他消息的人——即使在对方看来那些话题和聊天气一样家常——都会被视为别有用心的试探。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不是典型的‘强盗’。”
“猜对了,我是典型的‘连环杀人犯’。”她坐在窗户下的地板上,坐在她汇聚成的水潭里,然后盘腿,用水渍在地板上涂涂画画。
“小姐很喜欢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刚刚杀了两人,两个黑bang。”
“……如果遇上黑bang也没有办法,毕竟不反抗就会遭到伤害,而且小姐很漂亮,漂亮的女孩落到黑bang手里不会好过的。”
“但其实我可以不杀他们……只是当时心情不好,我需要新鲜出炉的尸体宣泄。”
“宣泄?”
“嗯,我把他们——”她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把他们砸成了肉沫。用石头,然后火会烧他们,等消防车和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他们会看到人的身体上铺着很平整的鹅卵石小路。”
“……”
她又不满地生气:“你完全没有觉得有意思是不是?你不觉得走在那样的路上会很有趣吗!?”
“我只觉得不可思议,小姐看起来很柔弱——我还不知道小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希尔。莱恩先生。”
“希尔小姐如果不介意,晚上可以留在这里,我不会叫警察来的,如果希尔小姐在被什么组织追杀,我在这里还有点名气,他们不会像你这样硬闯。”
“我知道长得好看能获得很多偏袒,但是像你这样贴心的,我从来没见过——你好奇怪。”
第二次被说奇怪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