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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家的怪小孩(六)(1 / 2)

【十五、返程】

安德的恶劣性格,琉克已经领教过了。

“你这家伙绝对活不长啊。”他飘在空中俯视着安德。他们一起从超市出来,安德小小的身体拎着一大袋零食。

膨化食品总是又轻又占地方,但是自从琉克表现出对苹果的强烈食欲后,她就要花很大力气把一大袋苹果拎回家。她的力气很小,手也很小,塑料袋已经在她手上压出好几道红印了。

她没好气地说:“做坏事或者做好事会改变我脸上的寿命吗?”

“不会啊。”

“那就别用带有善恶观的眼光看待我。这毫无意义。”

“但是你现在年纪还小,性格什么的还来得及吧。”

“琉克,我的性格有什么问题吗?嗯?我有做什么连死神都看不过去的事吗?”

琉克:“比如说把粉笔灰掺进同学的儿童奶粉里。”

“那是为了让他品尝到知识的味道。”

“比如说刚刚在商场的时候,你把墙角的蜘蛛丢进了在售卖的运动鞋里。”

“蜘蛛喜欢阴暗的环境,我给了它一个舒适的新家。”

“比如说把苹果榨成汁。”

“……”喂,这才是它的重点吧,“因为我不喜欢苹果的皮。”

“你可以用刀把皮削掉。”

“……我会忍不住割到自己。”

“你这小屁孩真麻烦呐!”琉克挠挠头,“要不这样,以后我来削苹果皮喂你,但是你不准把苹果榨成汁。”

安德在琉克看不见的死角偷笑,悬挂式水果皮处理装置get,但她嘴上说:“哼,你?不要!你笨手笨脚的!”

“啊?削苹果还要多灵活啊?”

——“安德?你在跟谁说话。”

“伊路米……”她一抬头,发现黑色短发的男孩从另一个小巷里走出来,和出门前一样的装束,“你的任务完成了?”

“嗯,没有任何难度,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我在背书里的内容。你要听上下文吗?”

伊路米摇摇头。“不用了。”

他知道安德几乎会把每本她看过的书背下来,不是一字不落地背下来,而是在脑海里重复某个她特别有印象的片段,少则几个段落,多则几个篇章。她会记得某个人物说了什么,做了哪个动作,记得一清二楚,但是很有可能她并不记得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国家和民族。她对一些众所周知的常识缺少感知,好像在她的世界观里这些显而易见的事物都畏惧她,为了不被她发现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在她的潜意识里“普朗克常量”是与“普朗克”毫无关系的,她还认为牛肉丝和牛肉粒是两种不一样的东西,她提供的证据是“钻石和石墨也是不同的东西,而‘牛肉丝’和‘牛肉粒’在一个更宏观的层面是‘同素异形体’”,如果想要进一步反驳她,她又会说,“有人会拒绝吃猪脑,但是如果把猪脑做成另一种形状,他们也许就能接受了”。

总之,他的同桌非常古怪。

“我帮你提东西。”他说,朝她伸出一只手,这只手刚刚杀过人,他甚至还没洗手,但是安德不会介意,“妈妈说要照顾身边的女性。”

“谢谢你,但是我们可以这样——”她把塑料袋子的一个提手给了伊路米,另一头还是自己拎着,“这样一来我们就连起来了,和牵手一样,人多的时候也不会走丢。”

“可是袋子敞开着——”

“不会有人抢小孩子的零食的。”除非是某个贪嘴的死神。

“哼。”琉克耸了耸鼻子 。

“嗯。”伊路米点了点头,然后他们一起往家的方向走。他偶尔扭头看一眼安德,又在她发现或者想要说话之前迅速扭回去。

“……”安德很想告诉他这很吓人,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一多就非常像恐怖游戏里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木偶人,在她数完“三”转头的时候浑然不觉原本与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木偶人已经悄无声息贴在自己的背上了。但是在伊路米看来,这和其他小男孩上课偷看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行为没什么差别,如果真的有差别那就是他的反侦查水平能够完全避开老师和女孩的视线。

安德的确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在偷看她,但是她的直觉非常准,她问:“伊路米,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我要走了。”他说。

“我知道,你说过了。”

“我以后会来找你的。”

“你什么时候都能来找我玩,但是最好提前三天,我讨厌计划之外的事情。”

“嗯。”他完全理解,因为他也正好想到如果他决定要来找她玩,他得提前三天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好空出完整的一天,最好还能和她的双休日或者他的休息日衔接上。

在做事情的方式上,他们之间的交流毫无障碍,甚至比和家人交流还要顺畅。而安德的古怪在于她以与他截然不同的方式感受着发生在她周围的事情。

她会害怕鸣笛声,害怕烟花、鞭炮和飞机的轰鸣。是的,如果哪天爆.发了战争,她没办法提枪上战场。另外,如果她在爆.炸现场并且神色平静,那么很有可能她就是这场爆.炸的策划人。

正如她说得那样,她讨厌计划之外的事件,她也讨厌这些毫无预兆的响声。

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混杂着从马路的尽头碾压过来。前方似乎发生了一起车祸,警车和救护车正在返途中。

安德紧皱着眉头忍受,步行的频率却没有因此滞缓,反而变得更有规律,他知道她在将头脑中的痛苦和对身体的控制割裂开来。

“安德。”他叫了她一声。

“嗯?”

他松开提着袋子的手,安德只能顺势用两只手提袋子。

“怎么了?”

“不要动。”

伊路米抬起手一左一右捏住她的耳垂,然后小心地把耳廓往中心叠。

“你在干什么?”

“帮你把耳朵堵起来。”他一松开手,安德的耳朵就像被压缩的枕头吸收了空气,呼得一下又重新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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