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当天赶回去,顺宁府离紫京城还是有距离的,他们一路策马过来,接着没有半分停歇的展开屠杀。 人的身体强度再好,也受不住无底线的透支。 看着已经暗了下来的天色,李易把守备府占了。 守备今儿一天没出去,倒不是吓的,他怕自己忍不住拍手叫好。 他品阶不高,属于有事让他去扛,没事让他滚一边待着。 要只是这样,守备还无所谓,他是个没什么野心的,有两口清酒就成。 但那些个人太过了,为了怕百姓明智,不好掌控,损害到他们的利益,百般阻扰众人去学堂,最后更是直接砸了。 跪伏在地上的百姓,眼里泯灭下来的希望和生机,瞧着人心底泛酸。 昨晚的顺宁府,前所未有的静。 静的守备怎么都无法睡着,只觉得一口气堵在那里,又悲又愤。 世家庞大,权贵相连,百姓生而为牛羊,何其可悲,又何其不公。 阶级无法跨越,因为所有上升的路,都掌控在他们手里。 任何不可控的东西,他们都会想法摧毁。 学堂若不是皇后娘娘坚持,顶着各方的压力,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但那么辛苦建造起来的希望,却在一夜之间,被打砸的连修葺都无从下手。 大抵是都没有心,才会听不到百姓的哀哭。 顺宁府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十个人、百个人,而是千千万万人的希翼啊!!! 他们怎么就下的了手!!! 杀的好,就应该这么剁了那群人面兽心的。 “不就在你家借住一晚,就你库房里那点银子,我又瞧不上,哭个什么玩意。” 抿了一口酒,李易嫌弃的皱眉,“我说,家里来客人,你就不能拿点好酒招待,瞧不起我们都前司还是怎么的?” 李易斜着守备,之前也没瞧出来,这是个抠抠搜搜的啊。 “连烧刀子都尝不出,可见是个没怎么喝过酒的。”守备抿了口酒,砸吧着嘴,一脸的享受。 这个新任指挥使虽见不得人,但相处下来颇随和,守备也就不拘着自己。 李易眉毛上扬,满脸惊悚,他是怎么喝这种糟糠,喝出一脸享受的! 太特么吓人了! “这边离紫京城,也不算远,你难道就没尝过醉仙坊的酒?” 听李易说起这个,守备就是一脸愤愤,“别提了,老子就没见过那么离谱的酒价!!!” “五十两一坛,还是金子!!!” “他唐家大少爷怎么不干脆领着人去抢!!” 拍桌而起,守备就是愤骂起来。 以他的俸禄,不吃不喝存上一年,连酒碗的量都够不到。 瞧着老头这深沉的怨念,李易摸了摸下巴,他当时为了揽财,价格定的是有那么点“小高”。 除了家大业大,家财万贯的,普通人,确实喝不起。 回头,得整出些面向平民的来。 瞧把老头气的。 骂起唐正浩那是不带一句重复的啊。 可怜的唐大公子,竟因为酒,饱受唾骂,真是,怎么能定那么高的价呢,一点都不知道亲民。 唐正浩是听不到李易这无耻的心声,不然,能喷死他。 是老子定的? 玛德,不你这个兔崽子,想钱想疯了!!! 定出这个天价。 大头你拿了,骂名全老子担,现在还搁那说风凉话,廖稷那一刀就该扎死你个不要脸的! 仗着酒兴,守备那是滔滔不绝,逮谁骂谁。 骂詹国公府,骂的最狠,李易听着十分下饭。 骂骂咧咧发泄了一番后,守备坐了下来,感慨的叹了一声,“在你之前,都前司是一个叫李易的太监掌管,别看他年轻,本事还挺大的,就是死了。” “那种祸害,死这么早,真就不合理。”守备手指挥了挥。 “要他在,这些王八羔子,有哪个敢把坏心思打到学堂上。” “李易一过,寸草不生啊,地皮都能给你掘走了。” 李易挑眉,这谁给他泼的脏水,他什么时候掘走地皮了,那玩意又不值钱。 他不就收刮了下园子的名花异草。 传闻啊,果然爱胡说八道。 凭白污人名声! 感慨完,守备拍了拍李易的肩膀,“你也是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将来,一定不会比他差了。” “小伙子,好好干,我地窖里,还,还珍藏了几坛烧刀子,到时候,我送,送给你……” 瞧着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的守备,李易将碗里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怎么总觉得这些人夸起人来,听着不对味。 一个个,就不能跟他学学情真意切。 摇了摇头,李易叫来殷承,“吃饱喝足,让兄弟们把刀磨磨,分两批轮换休息,明日一早,我们赶回紫京城。” “是。”殷承高声应道,大步出了去,眉宇间再不复往日的沉郁。 宫门口,站满了官员和士子,他们满脸愤慨,口诛笔伐着陆羽的罪行。 群情激涌,非要皇后下旨处置的架势。 夜色下,这声势越发显得浩大,带着威逼。 他们笃定皇后会妥协。 世家要发力,现在面上的稳定,立马就得崩,内乱一起,外敌再动,大乾可就危了,皇后绝不愿看到这个结果。 用国家的安危去逼迫一国之后,拿千万人的性命,去巩固自己的利益,可真是“栋梁之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