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故意凑得很近,好让失忆的白王转头一眼就能瞧见自己。在白王转头后那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路鸣泽瞬间想起曾经的白王——那时冰冷且高高在上的、俯瞰臣子的白王。
人类是怎么形容这种样子的人来着?——哦,想起来了,是“神性”。
嗐,这词听起来真不爽。
人类认为的神性是存在于人性中,人性的升华就是神性,神性就是人性内在的潜能。中西方人眼中的神性又各不相同,中国人眼中的神性是拥有高尚的道德观并内敛克制,有着集体主义精神;西方人眼中的神性则是崇尚力量、开放并且是个人英雄主义。
龙族的行为举止更接近于希腊神话的神明,祂们高傲美丽,屈服强者。但白王不同,白王的神性是比其他的龙族还要强,祂注视着你却不一定在看着你,甚至那不是注视什么活物的眼神:冰冷的审视,带着丝评估和许些好奇的观察。
路鸣泽眯着眼睛舔舐着后槽牙,勉强控制自己暴虐的情绪。这情绪在白王询问他是谁时达到了顶峰。
这莫名让他想起了和还不是白王的她的初次见面,地点、场景、人物甚至台词都一模一样,于是路鸣泽感到了不爽。
很难说为什么感到了不爽,但魔鬼不高兴需要理由吗?魔鬼为什么叫魔鬼啊?那当然是魔鬼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
在心中的负面情绪即将达到巅峰,白王用无厘头的动作打断魔鬼的蓄力。
哦,鼓掌……她以为魔鬼想干什么吗?她是否以为魔鬼要讨她欢心?哦,这实在太愚蠢了,这想法简直愚蠢至极。不会真的睡傻了吧?
路鸣泽在内心评判旧友的行为,丝毫不掩饰自己上挑的嘴角。
作为被愉悦的奖励,他勉强允许自己再自我介绍一下。
在听到她说出自己曾经的名字时,路鸣泽并不否认自己内心的惊讶——好吧,或许还有一些高兴。
尽管还是蛮想像人类那样叙叙旧的,可惜时间不太允许。
————————
我猛的惊醒,关于梦境的记忆如退潮般逝去,不留痕迹。我看见了手里还拿着针筒的医护人员,这让我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什么情况这是?
我最后的印象也只是被人一枪爆头,现在看来是被医生还是护士注射了针剂。
我现在躺的地方也和原来倒下的地方不太一样了,应该是被人搬到这里统一注射药剂来着。
我起身扭头看周围的场景:那些穿着白衣服的人正在为那些“尸体”按摩肩背,顺便记录他们的学号。死人们交头接耳询问这场获胜的人是谁,见彼此不知道满脸都是茫然……热热闹闹的场景让我梦回运动会那会儿。
我才想起到现在没有看见楚子航,站起来想寻找他人在哪里。结果扭头看见不远处,那未来的杀胚手里拿着枪趴倒在地上,背部的衣服上有略深的痕迹,身边还有有人动作熟练的扎他一针管。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和我一样也是中枪倒地。
我:“……”
师兄!你怎么了师兄!你怎么也和我一样中枪倒地了啊?!你为什么手里还拿着枪啊师兄?!
我在心里无声呐喊,脸上的表情也丰富精彩。我身上的麻醉剂还残留着点作用,动作略显僵硬的走了过去。
还没走出几步,就看见一个老教授抱着一条狗朝我的方向过来。我先左右看看有没有人在我旁边,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看教授过来。
我观察他与其他教授明显区别于其他教授的亚洲人面孔,心里隐隐约约对他的身份有许些猜测。我的目光扫过他抱着的短毛小狗后,视线定格在他的鼻子上。
“你好,墨教授?”我语气不确定的向他问好。
和墨教授的谈话简单,基本上交流一番课程啊、近况什么的就没了。
更何况作为学生天然拥有面对长辈和老师时加载的debuff,想要谈的有来有往,对我而言实在太强人所难。
屠龙大学感觉和普通大学差不多,都是老师基本没空管,同学们有班干部或是其他学长学姐带着认识新世界。
“……”我的目光不知不觉又落到那只小狗身上,它的眼睛周围有像大熊猫一样的黑眼圈,脖子上戴着红色领结,身上穿着蓝色小马甲。
这装扮有点眼熟啊。
但在教授面前我也不敢多想,勉强应和教授几句,看似在听实则脑袋里一团浆糊。
好在教授善解人意,看我不自在也没说什么,而且有其他人叫教授过去,似乎是什么问题。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我还是松了口气。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转头去看楚子航怎么样了。
和其他同学一样,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代谢要比其他同学慢一点,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想询问之后的发展如何,又想起他变成尸体的样子,就没问,想着回头上个论坛看有没有新闻部的人发一些视频。
楚子航奇怪的看我一眼,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示意我擦一下额头。我擦了,一看纸巾,上面是暗红的痕迹。
我脸上一僵,匆忙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自己的脸:好家伙,这满脸血的人是我吗?那我刚刚岂不是顶着满头血迹和教授讲话,而且还不知情的在别人面前晃来晃去?!
“啊……啊呃……!”
我恨不得时光倒流,眼睛一翻昏倒在地。救命!为什么科学没有发明出来时光机,人类还不能移民火星!
救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