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婕脚步轻盈,走得飞快。 肖尧紧赶几步,才算跟上了她。 “对了,张正凯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肖尧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瞥了她一眼。 少女纤瘦的小蛮腰随着她的脚步,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着。 “不是着急救人吗,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沈婕有些不理解。 “没,就问问。”肖尧摆了摆手。 少女沉默了几秒,语调轻松地开口道:“他是我的……追求者吧。你终于回过味来了?先前还跟他那么要好呢。” 肖尧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平淡口吻道:“哦,可他不是初中生吗?” “是啊。”沈婕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 “……周晓莹过生日那天,是你请他来的?”肖尧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问道。 沈婕摇了摇头:“不请自来。” 肖尧心里略微宽慰了一些:“你拒绝我,不是因为他吧?” 沈婕迟迟没有说话,随后抬脚踢飞了一颗小石子。 “我今天在上次钱柜的包房里发现了这个,”肖尧拿出了张正凯的GBA:“是张正凯落下的,你能帮我还给他吗?” 沈婕皱了皱眉头:“我看到他就烦,躲他还来不及,要还你自己还。” 听到她这么说,肖尧又开心了一点,转念想到那两位吉凶未卜的好朋友,眉头重又皱紧。 他跟着沈婕拐了个弯,闪耀的“钱柜”霓虹招牌便在街道的尽头出现。 想到在那个“情趣酒店房间”中,“沈婕”所说的话,肖尧再次追问道: “他真的很喜欢你,对吧?” “大概吧,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沈婕停住了脚步,神情有些不悦:“你没有别的话跟我聊了吗?” “既然他那么喜欢你,你从来没考虑过答应吗?”尽管对方明确表达了反感,肖尧还是没有放弃。 “奇怪,”沈婕道:“如果有人很喜欢我,我就要答应他,那我要答应多少人呢?” “也是啊。”肖尧耸了耸肩:“走吧,别站着了。” 沈婕脸上的神色忽然从不耐烦变成饶有兴味:“等等,听你这意思,你是希望我答应张正凯咯?” “绝对不是!”肖尧一怔,发表了严正声明:“我的意思是……郁神父!” 那高大的青年男子正坐在喷泉边上,上身着一件褪色的牛仔衣配白汗衫,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七分裤,光脚穿运动鞋。 他听到肖尧的声音,便站起身,一脸不爽地回过头来:“你小子跑哪儿去了?你到底把我们家颖颖弄到哪里去了?这又是谁啊?” 肖尧还没来得及应付这一串连珠炮式的问题,沈婕便已经彬彬有礼地露出一边的小酒窝:“郁神父您好,我是沈婕。” “沈婕是我的……好朋友。”肖尧特地强调了一个“好”字。 见少女微笑着向自己躬身致意,郁神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焦躁,换上和颜悦色的神情:“小沈你好。” “事态紧急,我也就长话短说了。”肖尧清了清嗓子。 说是长话短说,但其实也并不短得起来。 就站在喷泉边上,肖尧从自己在钱柜是如何第一次发现失踪的同班同学开始,到自己跟郁璐颖如何提及此事,郁璐颖又是怎么坚持要来镜子中寻找周琦,一直到今天上午在镜中的漫长奇遇,原原本本地和郁神父讲了一通,只是省略了宾馆房间中“郁璐颖”、“沈婕”和“绿瞳少年”讲话的细节。 “什么?你在那个世界还听到我讲话了?”沈婕的好奇心进一步被勾起来了。 郁神父则是眉头紧锁:“你们应该等我回来的。”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郁璐颖她……” “好了,小子,你是个男人,”郁神父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肖尧的胸脯:“不要出了事情就下意识地把责任推给女人。” 肖尧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有两个问题啊,”郁神父一边思考,一边轻敲自己的太阳穴:“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发现自己能穿过镜子的?是在你说的那个同学生日会上吗?”. 肖尧和沈婕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照理来说,撒谎和隐瞒都会对他人的判断造成干扰。 但他又本能地抗拒,抗拒让郁家人知道他和女儿、沈婕的特殊关系。 见他面露难色,郁神父宽容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又把小沈带了过来?你还嫌被你卷入麻烦的好朋友不够多吗?” 郁神父的重音同样落在了“好朋友”上面。 这个问题,肖尧同样难以回答。 有时候,当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问题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问题反抛回去:“郁神父,您相信我所说的那些事情吗?你之前听说过这种镜子后的世界吗?” 郁神父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你们听说过神隐吗?” “神隐?”肖尧说。 “张正凯好像跟我提过有这么一部日本动画片,叫什么什么的神隐,我不太感兴趣,也没细问。”沈婕说。 “没错,这个词日本那边用得多。简单解释一下就是人口失踪,没有任何线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日本人称这种失踪为‘神隐’,即神的隐藏。其实,很多这样的事件,只不过是纯粹的刑事案件。但也有例外。 “有些事件中,当事人会被人目击在原本的生活地区活动;有些事件中,当事人偶尔会与家人联络;还有一些事件中,当事人会在很久之后回归,他们通常会自称有离奇的经历,也有一些会自称,只是在一个地方驻足了一会儿。 “这类故事在历史上也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