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少女将目光投向了房间中的窗帘。 她直起腰,走到了窗前。 如果从这里跳进院子里的游泳池,虽然物理上的角度比较刁钻,但好像也不是全无可能的。 当然,这只是一种幻想中的大冒险,她当然并不打算为了半个月的有期徒刑,冒着死刑的风险。 沈婕一把扯开了窗帘—— 她看到原本开敞的阳台已经被改造成了玻璃阳光房。月光透过厚实的双层玻璃落在眼前,看起来就像真的处在夜空下一样,可是这里却弥漫着和房间里一样的熏香气味。 沈鸿生,你过分了。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 沈婕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门上跑。 一阵微风吹过,使她定了定神。 泳池的水面也随着风,起了粼粼的微波,好像弯弯的嘴巴在嘲笑她。 毫无疑问,这是有备而来。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阳光房也不会是。 想来,自己那天收到他的消息,什么爸爸认错了,回来吧,不逼你了,其实就是牢笼已经建好了。 一股怒气涌上她的心头。 我是你的女儿,又不是你的奴隶? …… 看来,这就是父亲为她准备的豪华金丝雀鸟笼了。 父家,夫家,何处是我家? 沈婕的目光落到了房间的另一侧,那个写字台和梳妆台上。 它们都是用深色木材制成的,上面装饰着金色的雕花和浮雕。写字台上堆放着一些书籍和文具,还有一台电脑;梳妆台上摆放着化妆品和饰品。 在梳妆台的旁边,是一个大型的衣柜。 沈婕走到了那个装饰华丽的衣柜门前,双手大力地将两扇衣柜的门向外拉开。 然后伸出手,将衣柜里的衣服向左右两边分开。 少女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看到自己漂亮脸蛋上的巴掌印,沈婕整个人都在颤抖,眉头也紧锁着,眼神里喷射出怒火。 不知为何,少女忽然想起了她的精神堡垒,玛丽女士的悲惨童年与青春。 随着父亲亨利八世和玛丽的母亲“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迎娶了那个表字安妮柏琳以后,曾经身为长公主的玛丽公主也失了宠,被父亲打入冷宫。 沈婕发出了有些悲伤的笑声,试探性地用自己的纤纤玉指穿过了镜面。 在确认道路是畅通的以后,她便一头朝镜子上撞去。 ——分割线—— 郁丽华推门进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等肖尧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拎着一个大西瓜——是真的很大,站在茶几前面了。 肖尧下意识地从床上站起身来:“阿姨好!” 郁璐颖则一声不吭地从饭桌旁站起身来,奔过去从母亲手中接过了这个大瓜。 这个大西瓜看起来又圆又饱满,它的表面光滑而坚硬,闪着深绿色的光泽。它的大小……让人想到一个胖子刚胡吃海塞完的肚子,简直令人担心下一秒就要崩开,里面红的黑的流一地——概括地说,这应该就是夏日里最美好的时光。 “阿姨?你在哪呢?”电话的那头,传来了沈婕迷惑不解的声音。 “莪在外面呢,先不跟你说了,”肖尧说:“回去跟你说啊。喂,喂?电话断了吗?” 肖尧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举到面前,对面已经先挂了。 娘希匹。 肖尧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深重的不安,自己这样周旋在两个女孩中间,是福是祸,实在是难以预料。以自己的情商手腕,下场多半是…… 我说了我不要,我不要,你非要送,送完了又要喝大醋。 “肖尧,”郁丽华和蔼可亲地,热情地招呼道:“我切一半拿个勺子来给你挖着吃可好?还是切成小块?” 经过郁璐颖刚才的讲述,肖尧确实对郁丽华多了更多的同情和理解。他从床边走到茶几前,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阿姨,不吃了,刚才桃子吃饱了。” 转念一想,人家买回来了你说不吃了,也是不识抬举:“都快十点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再吃吧?” 郁丽华道:“好,刚好给你们冰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把西瓜摆在案板上,一手稳住,拇指寻了中心的位置,另一手反握尖刀直将西瓜刺个透心凉,然后压下手腕拉长刀口再轻轻一别,那西瓜便登时裂开一分为二,露出里面一片鲜红。 “那我……”肖尧急着下楼给沈婕打回去:“颖……郁璐颖,我卷子就放在这了?反正明天也要来。” “行。”郁璐颖一边点头,一边将手里的保鲜膜在半边西瓜囊上贴好:“哎,你等一下,我送你!” “不用了!”肖尧和郁丽华异口同声道。 肖尧说“不用了”,一是真的怕郁璐颖辛苦,二是他急着给沈婕打回去。 郁丽华说“不用了”,则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太掉价,太倒贴,太“鲜格格”。而且晚上十点了,一个小姑娘送男小喂回家算怎么回事?等会是不是还要来个“要不要上楼坐坐”?怎么想都不合适。 郁璐颖却犟头倔脑,无视了郁丽华私下对她的龇牙咧嘴,坚持要送。郁丽华只道两个年轻人是想散散步,说说悄悄话,最后也没坚持,只是叮嘱女儿务必早归。 肖尧心里暗暗叫苦,一边偷空给沈婕发消息,一边跟郁璐颖一前一后地下了楼。 少年一边走过吱呀作响的旋转木梯,一边心里琢磨着,郁璐颖到底是纯粹的耿直,还是存心。 天空中月亮如钩,洒下一片柔和的银辉,照亮着河面上涟漪荡漾的水波。河畔的杨柳树随着